茸茸的质感。
我宛如置身于孩童的幻梦中。
也许,我正在谁的梦里吧。
但倘若真是梦,怎么会有人的梦连童话都是苦涩的?
“‘远道而来的客人啊,请问您是为何而来?’羊群齐声问道。
‘我的主人是离开故土游历的卡巴斯侯爵,’穿靴子的猫说道,‘她听闻这里的领主富有且公正,所以前来拜访。’”
“我什么时候成为侯爵了?”
“穿靴子的猫是这样的。他擅长用言语欺骗,用假面伪装,用力量恐吓,然后把他们当成提线木偶去支配,或被支配。”
“那你也会被老虎吓上房梁吗?”
“谁知道呢,也许我正在房梁上瑟瑟发抖也说不定。”那位讲述者漫不经心地说着,“而你,你会被谄媚的话语所吸引,变成老鼠吗,侯爵小姐?”
“……”
“来嘛,跟我走吧。”
那只爱戏耍人的猫说道,他赤色的兽瞳遥遥望着我。
明明这里被艾因所填满,我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舞台,忙碌而繁琐地进行徒劳的表演着独角戏。
“我不要。”
我让自己坐在了奥利奥碎模样的土地上。
“你说猫咪有自己的规则。而我还是个孩子,哪怕你是猫。也得让让我。”
我舒展着自己的脾气,它们被包裹在猫的甜言蜜语里太久了。
“你究竟是谁?我究竟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向那位叙述者丢出一连串的问题,然后用孩子尖利的声线质问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走?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叫艾因,我遇到的每个人都是艾因!”
我想,自己真是个好脾气的女孩。或许我早该爆发了,在他带着我往稀奇古怪的童话里不停向前走的时候。
他知道尊重吗?他真的知道放手吗?他就像一个安排好一切的家长,我可以向他抱怨今天作业太多,然后获得一个假期。但我依旧得继续向前走,按照他的想象去成长。
他视之为规则一般,接受着自己被摆弄的一生,以至于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安排一个正常孩子的成长。
他甚至有一瞬间,看起来有些内疚了。
一直走在前面领路的黑猫缓步向我走来。他的前肢搭上了我的膝盖,用平静的眼睛注视着我。那些羊群不安地抖动着,最后如同被牧羊人的皮鞭抽中,驯服地将我包裹进蛋糕的甜腻暖香里去。
“你能想到这些,很好。”
我想到了他在快乐王子的雕塑下的循循善诱。但是,比起那会儿,他看起来似乎忽然对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教养人产生了陌生——仿佛是第一次面对我对他产生了质疑和拒接。
“但我现在无法向你解释一切。这是我的一场错误。”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艾因,我确实……你可以叫我牧首。这是你第一个特权,侯爵小姐。奖励你抓住了我的一点破绽。”
我从这童话中抓住了一点真实。
但我真的抓住了他面具下露出来的那点真实了吗?
“孩童的规则只此一次。”他又一次恢复矜贵的模样来,“要继续和我走吗?”
“现在我又累又饿,还无处可去。”我回复他,“你是我的猫,是我在这童话里最后的链接了。”
黑猫的瞳孔空洞了一刹那,似乎在它背后的那个人在刚刚的瞬间失去了控制它的力量。
我借着羊群如奶油般绵柔的身体站起来,因我是孩童而轻信的猫就这样退后一步,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向他伸手,他机警地再次后退了一步。
“我们现在要去恶龙的城堡。”
一头不知何时离群的羊甩着四只蹄子,如同飘在地上的一团云般横冲直撞过来。羊的后面跟着一群姜饼小人,他们烤得刚刚好的姜黄色身躯上还栓着红色的草莓片披风,甚至领头的那位还戴着金色的饼干皇冠。
一伙手指饼干侍从们没有停稳,一下子撞在了一起,彼此摸索着在地上寻找自己崩散的躯干。
“‘敬礼!’领头的小人喊道,那些点心小人们举起胳膊,吹响了金箔巧克力的乐器。”
那些看起来像玩具一般的乐器居然真的有声音,拿号子的乐手把嘴鼓得有两倍大,叭叭叭地吹起来。他们合鸣了一首我说不出名字的激昂音乐。
“你一定是我见过最糟糕的童话讲述者,但一定是最好的音乐家。”
那位牧首抱怨着:“我也觉得自己不适合讲童话。但细数我身边,居然没有比我更合适的讲述者了。不过确实,我一直是最好的演奏者,最好的音乐家。”
他对此颇有些得意。
“可是,我很少演奏什么了。因为我找到了更好的乐器。”
“是什么?”
“灵魂。”
他表现得就像一个故事里的反派角色。
“天地良心,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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