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悦穿过两侧人群,缓缓朝着那个怨灵靠近,身后还有千羽一行人。那个怨灵一身漆黑,长发遮盖住了脸颊,全身上下,除了腰间挂着的一块玉是一抹异色,其他部位都是黑色的。梓悦靠近以后,那个怨灵忽然伸出手,朝着梓悦跪了下去,脑袋朝着石砖重重一磕,并且就此不起,暗哑干涩的声音从她身上发出:“见过鬼神,怨民有事相告。”说完,梓悦才看清,她右手握着一个块黑色的,宛如一块黑色石头的东西,千羽在梓悦身后,握住梓悦的手,道:“那是那日堕神从自己身上拿出来的鬼符令,堕神在神期间,主神赐予他号令鬼兵的能力,用的就是这个东西,后来他被贬成堕神以后,这东西也就封印在了他体内,原本他已经没有的实体,这个东西在他体内也就等于不存在的,没想到后来的他居然还能占有别人的身体,并且取出鬼符令。”梓悦轻点了下头,表示明白千羽的意思了,这个怨灵现在手上拿着鬼符令,那就是说,不能轻举妄动。拿着鬼符令来说事,想必是和堕神有关的了,梓悦声音清冷的开口:“你说。”跪地匍匐的怨灵这才站起身,但是依旧跪着,她道:“堕神匿,已经进入恨世镜,想叫鬼神入恨世镜一叙,如若不然,恨世镜早晚还是会破,好比五百年前,好比前几日。”梓悦眼帘一抬,视线冰冷的扫了过去。药谷眼睛瞬间瞪大,然后怒不可遏道:“五百年前恨世镜破也和他有关!难怪难怪……这东西不除,三界难安啊。”梓悦声音无波无澜,她道:“把东西给我。”说着,将手伸了过去。谁知,那怨灵将黑色的鬼符令往身后一藏,拒绝了梓悦的要求。梓悦:“何意?”那怨灵道:“我还有一事,望鬼神成全。”梓悦缓缓放下手,脸上的神情有些严肃,道:“你说。”被黑发遮掩之下的,只剩下一张紫色的唇瓣露在外面的怨灵嘴角轻扯动了一下。等了好一会,梓悦才听到她的回答:“我想见一名叫黄捷的凡人修士。”怨灵脑袋一抬,看向梓悦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声音颤抖着道,“我什么也不做,就想问一些事情,也好让我走的安心一些。”今日日头大,尽管怨灵本是不惧怕烈日但是梓悦还是看见了她背后甚至是头顶,燃起的淡淡青烟。千羽越过梓悦,走上前去,问:“你为何要见黄捷。”
那怨灵似乎认识千羽,低头解下腰间的玉佩,弯腰双手奉上做出递交的姿势,她道:“那人幽冥城街头,还有前几日恨世镜下,我惊扰公子了,我误以为这玉佩是我遗失的那块,今日玉佩物归原主。”千羽却只是站在那里,并不上前,再次问了一遍:“为何要见黄捷?”跪着的怨灵忽然抬头,对着千羽一字一句道:“我是他的妻,我要见他。”听到这个回答,千羽愣住了,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师兄,似乎并无家室,甚至没有听他提及过家中的任何人。这时候,人群突然开始躁动,因为那位名叫黄捷的宗门之首,已经越过人群,缓缓朝着怨灵所在的方向走来。这一刻,跪着地上的怨灵笑了,眼前这平整的石头地上,似乎瞬间开满了鲜花,而他的英雄,正缓步朝她走来。她喃喃道:“你终于肯见我啦。”黄捷,看着约莫三四十岁,身姿挺拔留有胡须,看着像是位儒雅的文人,但是那双细长冷漠的眼睛,看着有些上位者的傲气,那日身负重伤,养了好些时日才好转,此刻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眼神淡淡的扫了地上跪着的怨灵,语气带着冷漠的开口:“有事私下说,莫在这里挡了别人的道。”说完,率先往人少的地方走。男人顾及掩面,任谁有这样一个身为怨灵的妻子,都会觉得很丢人吧,更何况他还身居高位,并且还是当着大家伙的面。一个连自己有妻子都没有对外透露的人,怎么可能在大家面前与已经化作怨灵的前妻诉说过往呢。可是梓悦身为女人,却只看出了男人的冷漠,以及他根本不想面对女子的神情,不过,跪在地上的怨灵还极为听话的站起来跟着黄捷走。掌门离开,一边的其他修士也就没了离开的心思。那怨灵傻傻的就想跟过去,梓悦却在这时候开口:“站住,你们夫妻有事可以私下说,但是那鬼符令必须给我。”那怨灵听到梓悦的话,好似忽然从睡梦中惊醒,转身站在梓悦边上,朝着黄捷道:“我不去,你每次骗我说旁边说话,可是每次都三言两语的就将我打发了。”黄捷有些咬牙切齿,他道:“别胡闹。”“别胡闹……你永远都只会叫我别胡闹。”怨灵身上的怨气忽然加重,怨灵举着手里,那块从千羽身上得来的玉佩,朝着黄捷问道,“你还记得你送我的玉佩吗?和这块一模一样,你初入仙门的时候,你将一块和这一模一样的玉送给我,说,只要我想见你,拿着这块玉去找你就可以了,可是玉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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