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曲嫮居然安排同行的男同事在门外把守,自己一个人单独进入案发房间。这简直是、简直是……完完全全超出他的认识范畴。以至于让朗新科对曲嫮的同事史俊生出某种特别不好的感观。本来,这个姓史的跟小嫮一起出差就够让人介意的了,结果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关键时刻不知道主动冲锋陷阵,还让一个女孩子亲身涉险,这还能算是个男人吗?还能算是吗?但是转念一想吧……朗新科不放心曲嫮,却也不能干扰曲嫮工作,只能扭头询问史俊:“她这么一个人近距离接触死尸没问题吗?”史俊倒是心大,一副满不在意模样,甚至还有几分的得意洋洋:“没问题,我们曲姐那是谁呀,再多的死尸她都见过!”事实上史俊比曲嫮大上好几岁,但是这一声“曲姐”却叫的异常顺口,倒不是因为曲嫮长得显老,完全是因为崇拜,一来曲嫮的警衔比他高,二来曲嫮确实本事也高,侦查破案全江城市市局就没有一个刑警不服她的。朗新科听史俊回答心头又是一紧,继续问:“那她一个人进去没问题?你们警察破案不是讲究个……”不等他说完史俊就大手一挥,自信满满:“绝对没问题,我曲姐是谁呀!江城章一斌身体俯卧在床上,大半张面孔都埋在枕头里,脊柱稍稍弯曲,身体呈微躬状,如果仅仅从躺在床上的姿势上看,任何一个人一眼看到都只能觉得他是睡着了。除了从他身子下面流出的,几乎将整张床洇湿的血渍。出了那么多的血,人决计是活不了的。史俊暗自咂嘴,眼瞧着曲嫮一把将章一斌尸体翻动,顿时惊讶到目瞪口呆。章一斌脖颈被横截砍断,伤口极深气管、食管全部被割断,伤口边缘整齐,破裂的皮肉朝外翻出,呈现出不新鲜的暗红色。而最令人震惊的则是章一斌的面孔,他的整张脸被横七竖八的刀痕割的七零八落,满脸血污早已看不清楚本来面貌,也只有根据尸体的体型、身材能勉强分辨出是章一斌本人。史俊倒吸一口冷气,错身当初房间外众人的视线,压低声音说:“这得多大的仇恨,下手够狠的啊!”而后见曲嫮没有反应,忍不出又快速询问出一句:“有凶器的线索吗?”
没想到这一次曲嫮还是不搭理他,反倒是手指飞快朝尸体右肩膀稍微靠后方向指过去。史俊当即心领神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很快就找到一枚完整清晰的红色血拇指指纹。这是……史俊当即倒吸一口冷气,心头却当即染上一抹喜色。紧接着就看见曲嫮冷静的朝他点点头,随即大步流星朝敞开着的房门口走出去。“请问大家谁有相机借用一下,实在没有的话可以拍照的智能手机也可以。我们需要……”不等曲嫮说完朗新科就忙不迭答话:“小嫮我这里有相机。”说完他低头腼腆一笑,又补充说,“本来这次出来我就是想照几张照片的。”他说话的功夫曲嫮眼角余光敏锐的注意到一道姗姗来迟的人影——罗煦涵。民宿客厅里充斥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曲嫮目光威严扫视座下一众之后,这才缓缓开口:“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了,章一斌被人割喉杀害,山里面信号不好警方还没能联系到,为避免再生事端我建议大家在警方赶来之前不要离开客厅。”曲嫮清楚章一斌出事的事情是所有人都看见的,就算她不说也不能保证赵雨不说,既然这样的话,她并不介意由自己亲口说出这个事实。但是很明显有人并不愿意接受“章一斌被人杀害”这个事实。包嫂首先提出反对意见:“那个曲警官啊,我们是小门小户老实人家,开民宿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那个后生是被人杀死的?万一他是什么事情想不开自杀的呢?”对于包嫂提出的这个疑问曲嫮不是没考虑过,假设章一斌真的是自杀的,那他究竟是先把自己一张脸划成肉馅之后再割喉,还是先割喉之后再把脸划成肉馅的呢?不过甭管是哪个先哪个后,那场景一定都特别感人。另外从尸体呈现出的状态以及死者咽喉部位切痕深浅都可以确定,章一斌必然是先被人割喉,而后才遭人毁容。不过这些太具体的细节内容曲嫮并不准备掰开揉碎给出讲解,只是微微收敛下颌,开口说:“根据初步判定死者死于他杀。”她话音刚落孔娜就迫不及待的叫嚷出声:“既然是他杀的话,那凶手就是赵雨了?”赵雨才洗去浑身上下的血迹,裹着一条灰扑扑的毯子窝在沙发里,听到自己被孔娜点名身体骤然一振,脸色煞白嘴唇不住哆嗦尖声尖气紧张大叫出来:“不、不、不是我,我、我没有,我……”曲嫮冷冷朝孔娜看过去,语气冷淡:“任何结论都在才调查之后才能得出,现阶段我无可奉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杀死章一斌的凶手就在在座的诸位之中。另外为了尽快查出凶手,避免再出现其他受害者,我希望大家能配合排查。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