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我也惭愧,快二十四的人了,还是离不开父母的接济。唉,我带着大包小包进了房子里。
在家里带了半天,收拾的差不多后,我把一盆玫瑰花放在了我的床头——不是当年我哥藏的那盆。
当年的那盆玫瑰,在我哥消失的半年后就枯萎了,也是赶巧了,就是那天我拨了我哥的第九百九十九通电话,好似象征着我俩最后的联系,断了。
我抚摸了这盆新买的玫瑰的花瓣,出去转转吧,我想,我得看看这个我以后生活的城市。
a市的冬天相较b市没有那么干燥寒冷。我裹着大衣在人行道上散步。沿途有发传单的男男女女,他们冲我叫:“美女,要看看吗?”“美女,了解一下吧。”
我摆手示意不需要了。撩了撩长发,它已经到我腰上了。
我走到一个桥上,看太阳慢慢落下,月亮快出来了吧。出神看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美女,能帮我们拍个照吗?”
我脑子里立马开始播放她见我第一面时说的第一句话:叔叔阿姨,小玉,你们好。
于春然。
她显然也还记得我,怔愣过后开口:“小玉?什么时候来a市了?”
我僵在原地,不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被我伤害过的女生。再见她,愧疚布满我全身。
我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春然姐。”
她慌忙在包里找东西,拿出一包纸给我:“别哭啊小玉,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我摇头,伤害怎么能轻易过去。要是任何事都能过去,那我现如今为什么还要逃到这来。
她拉着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我才注意到,她旁边还跟了一个女生。
我疑惑的看她,春然姐说:“这是我女朋友,李清。”
女朋友?我目瞪口呆。
春然姐笑了,开玩笑道:“哈哈哈,你这什么表情,怎么,歧视我们啊?”
我连忙摇头:“伪娘歧视女同?”
说出来我们三个都扑哧笑了出声。
叙了会儿旧,她给我讲了她是如何来a市的,如何和李清认识的,我给她讲了我是什么时候毕业,什么时候来a市……讲了许多,独独都避开了那个人的名字。明明是两个因他而认识的人,再见却没有只言片语是因为他。
太阳彻底落下去了,我们该回家了。
告别时我心头涌出无限的悲怆,春然姐过得很好,我看起来好像也不错,手腕上的疤开始疼了,顺着皮下,它牵动我的心脏,抽疼。
风筝太远了,风筝断线了。
“春然姐,等等。”我喊住了她。
她叹了口气:“有兴趣和我喝杯咖啡吗?”
我们都知道,我们终究是要提到他的。
春然姐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当时我哥和她是假装的,我哥带她来应付我爸妈,她带我哥去应付她爸妈。
那天她从楼梯上摔下去后再醒来,我哥给她说了无数遍对不起,赔了a市一套房。他得替自己的弟弟赎罪。
“你哥对你挺好的。”讲完后,春然姐补了一句。我却早已泣不成声。
“小玉,我们都是见不到影子的人。”什么人见不到影子呢?在黑暗里的人见不到影子。
我错了,我又错了,我以为我能逃掉,但怎么可能呢?从爱上我哥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避无可避了。
哥,哥,这些年除了梦里和酒后,我都极力避免想起我哥,但现在,思念指数式的扩增,我想我哥了。文以风,我想你了。
春然姐拍了拍我的后背,把她的手机放在我的眼前:“他的联系方式。”
黑暗里又燃起新的烛火,文以风,我该怎么办?
我决定去“流浪”了。我想抱着我的吉他去看看这个世界,看了世界,再看看能不能看清自己。
那天后我把我哥新的联系方式背的滚瓜烂熟,但我没打算打过去,至少现在如此。
煎熬,被折磨了这么多年,我想,我需要静一静了。在思考我和我哥关系之前,我得先找到自己。
我没带太多东西,手机,吉他,我自己。我也没有什么目的地,我只管走,去看,看漫山遍野的花、看一望无际的草原、看汹涌澎湃的海……五彩缤纷的,深绿浅青,蔚蓝的……痛苦远了,呼吸、心跳近了,我近了。
我还有了一个癖好:买玫瑰。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买玫瑰。包成束的,单支的,含苞的,娇艳欲滴绽放的,我身上都满是玫瑰味。活泼的小孩跑过来跟我说:“哥哥你身上好香呀。”有时也会叫姐姐。
我在很多公园里弹唱过,欢乐的、悲情的、摇滚的,我最近喜欢摇滚的,蓝天、白云,自由,我快看到自由了。
我感到一种别样的畅快,这不同于我把对我哥的感情一股脑丢给他的那种禁断的、压抑而解气的畅快,我现在是平静的,周围是我不认识人,我是他们不认识的我。我可以是哥哥,是姐姐,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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