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女孩像一只小狗一样,乖乖地点头。夜渐渐深了。猎人也要渐渐地收网了。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上帝格外眷顾猎人,男人和女孩接连转了几次软木塞,那木塞都指到该女孩喝酒的位置。“你问吧。”女孩又咕嘟了两口酒,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身上绵软无力,两条胳膊重重的抬不起来,还是男人将酒杯递到她唇边的。“小萱喜欢温柔的还是暴虐的?”男人轻轻拨开她耳边的微蜷的长发,拇指和食指轻捻她的耳垂。温柔的。暴虐的。这两个词在脑子里转圜了好一会儿。她反应迟钝,懵懵地问了出来:“什么温柔,什么暴虐?”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扳过她的脸颊,手指捏住她俏丽的下巴,对着她湿润的红唇吻了下去。这个吻是温柔的。他的唇舌描摹了她唇角和唇珠的形状,一下下地衔吻着,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探入她双唇间,一下下地吮吻着她。她唇齿间有红酒清冽甘甜的气息,也一并被他所掠夺。他的吻来得猝不及防,女孩眼睫一颤,手指握成拳头,在他胸膛上无力地捶了两下,却还是被他有力的大掌紧紧按住后脑勺,配合着这个温柔的、缱绻的吻。末了,等她终于要缺氧时。男人终于放开她,粗粝手指在她湿润的唇上轻轻擦过,低声:“这是温柔的。”话音刚落,女孩也刚从缺氧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浅浅地呼吸了一口,男人的唇再度覆盖上她的。这次,他长驱直入,毫不怜惜,唇(y)(h)舌碾过她的,密密地吸吮,吮得她舌根都微微发麻,想要从他铺天盖地的气息中脱离,他却按住了她的脑袋,不让她躲开。她却好似被再度按入水中一般,有烟花在脑中炸开。等他放开时,她早已红唇发肿,原本就翘翘的小嘴越发显得红润,肿胀。“这是暴虐的。”男人手指刮过她的红唇。“小萱喜欢温柔的还是暴虐的?”男人极尽温柔,又将这个问题重复了一遍。生理性的泪水从女孩眼中涌出,她的脑袋简直乱成了一锅浆糊。不得不哀哀地看着他,眼睫都在颤抖。“喜欢,喜欢,呜呜呜呜,我也不知道。”女孩抽泣着哭了起来。这叫她怎么回答?他温柔的时候,她想要他用力一些,cao控着她,掌控着她。然而等到他暴虐的时候,她又渴望他的温存和怜惜。她最终是没有回答上这个问题。但是男人并不介意。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在他的索吻下,女孩眉眼间的纯真褪去了一层,带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恳求和妩媚。
“乖,再转最后一次。”男人说。他将那木塞放到了女孩掌中。墙上的挂钟“当当当”地敲了十二下。在酒精、困意的袭击下,女孩无比想结束这个游戏。她捏着软木塞在桌子上一转,那木塞还是指向她。有点倒霉。怎么最后面都是她在喝酒和回答问题?女孩纳闷。这次,她抓起酒杯,正想将杯底那一点点红酒一饮而尽,便被男人率先从手中拿走了高脚杯。他低下头,嘴唇轻轻擦过她的耳朵,看着她微醺的小脸,终于将今晚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他最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小萱,可不可以?”有了前头吻的铺垫,女孩这次很快地明白了过来。懵懂微醺的脑袋掠过一丝清明。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敢去看他,只是将头别到一边去,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清甜的、湿润的“嗯”,像是小鹿的低鸣。 天光周萱从昏睡中醒过来时, 房间里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垂下,将所有天光都遮住,不辩天日。她动了动胳膊, 从床上坐了起来。烛台上的红烛没有燃尽,仍有两点光晕, 珠泪在洁白的维纳斯烛托上流下,像是蜡烛流下的眼泪。眼泪——女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联想到这个比喻。或许是因为昨晚上她也哭了, 低低的、哀哀地哭,又被他用粗粝的手指抹去眼泪,那时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而模糊起来, 天花板在视线里变得摇摇晃晃, 那盏枝叶形的吊灯也晃荡个不停。或许不是它们在晃, 晃动的只是她。借着红烛黯淡的光, 女孩勉强看清室内的一切。室内浮着一层氤氲的、暧昧的氛围。床头柜上,一管润滑剂的盖子被拧开,管身扭曲不成形。昨晚包装得好好的长方形盒子也被撕开, 口子敞开着。女孩揉揉眼睛。乍一眼看到盒子上标着的xxl, 那种被侵入的感觉似又回来了。她忽然想起网上看过的一个段子, 据说当年专家为宇航员们准备的尿袋分为小、中、大三种型号,结果宇航员们宁愿冒着在太空中尿袋滑落的风险,也选择大号的尿袋。专家们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将小、中、大三种型号,改成了大、超大、巨大,其实尺码和原来是一样的。改完之后,使用最小型号尿袋的宇航员增加了, 尿袋滑落的风险也减少了。这里的xxl,不知道和改名后的“巨大”是不是一个玩意儿。女孩有些发懵地想。毕竟, 她也没有可以比较的对象。插在高颈瓶中那支弗洛伊德红玫瑰,昨夜还是含苞待放的状态,花型紧紧地收束在一起。女孩再去看时,玫瑰却是盛开了的。层层叠叠的花瓣自在地舒展开,花型圆润饱满,鲜妍,润泽,像是饱尝了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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