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时候,想起来陆锦玉已经怀孕了。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脑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陆修容拉着清葵的手,睡了过去。“姑娘……别怕……”陆修容睡的极不安稳,好似迷迷糊糊听到了清葵的声音,睡梦中如坠万丈深渊,她猛地睁开眼。便感觉到自己的手心空了,而脸颊上一片冰凉。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陆修容才意识到在她脸上的是清葵的手。冰凉彻骨,没有一点温度。她看到清葵侧面躺在床上,面色青灰,嘴角一丝笑若有若无。她看到自己伸出手指,搭在了清葵的鼻子下面,没有感受到丝毫气息。外面天光大亮,沉了一天的阴云散去了,没有下雪,还是好天气。洒扫的声音天天一样,下人门压低声音交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她的清葵,永远留在了这个早晨。陆修容猛一呕血,撕心裂肺的喊过一声后,也闭上了双眼。——无数双手拉扯着自己,想把她往下坠。陆修容努力的挣扎着,为什么要拉她,她看到清葵了,就在前面呢。用力往前,她却像是被一团泥沼困住,好不容易到了清葵的身前,陆修容想笑,却看到清葵满眼的泪水。下一刻她的手将自己狠狠一推。“王妃醒了!”霍然睁眼,陆修容又看到了这床帐,心口泛起腥味和恶心。“你怎么样?”苏时鹤也在,可不知怎的,他好像有些不敢与她对视。仿佛有种珍视的小心。陆修容只看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苏时鹤手中端着茶盏,像是想喂她喝水,“我不知道她伤的那么重,也不知道她原来对你这么重要,你放心,已经准备好后事了。”姿态是从未有过的柔和。陆修容却也只是动了动眉毛,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她从小就知道。落在苏时鹤眼中,就是她现在压根不愿意理自己。他搁下茶盏,目光依旧落在她脸上。陆修容就随便他看,就以为会这般耗一会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轻柔的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嗓音轻哑,“陆修容,快点好起来吧。”
“这是头戴帷帽,陆修容躲在墙根处看着前方下车的李畅。李畅身为太子,虽然自幼由皇帝亲自养在宫中,但如今到底成年,已在东宫居住。只是普通人靠近不得东宫,她只能派人一直在东宫门口碰运气,盼着能遇到他出来的日子。距离今日终于看到他的身影,清葵离去已经七天了。陆修容按了按帷帽,咬牙猛然冲了上去,“太子殿下!”“何人!”尚且没有近身,陆修容就被最前面的禁军一把按倒在地,沉重的刀戟压在她的身上。脸几乎低到了地上的青砖上,陆修容勉力撑住身体抬头,“太子殿下,妾有冤情。”响动惊扰了李畅,他面色如水,往前走了两步,隔着重重禁军。“有冤情便去找有司,直接拦本宫车架,论罪当洙。”随着他的话语,禁军们的力气便又重了些,压的陆修容身子更低。帷帽便戴不住。李畅也不想多为难一个小女子,挥了挥手便打算上车离开。偏生忽觉她嗓音有些熟悉,垂眸一瞥。就看到陆修容露出一半的脸。啧。李畅脸色沉了些,转身快步上前来,“都松开。”身上的沉重没了,陆修容立刻收好帽子,重新将她的脸遮挡严实。睨了她半晌,李畅近日以来多在处理政事,没注意过她发生什么,但能看出整个人又消瘦了一圈,衣服都快要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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