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打到了,他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所有挣扎的动作都停下,陆修容急切转身,忽然呆愣原地。男子蒙着半张脸,露出那双星辰般的眼眸,笑意柔和,眼尾晕出一片绯红。“吓到你了?”陆修容却被唤起心底最深处珍藏的记忆。少年人翻过墙,跳下郁郁葱葱的榕树,惊讶的看着举着刀的年幼的她,遮住一半脸,双眼明亮。“榕榕。”周淳润以为是她没有认出自己,忙拉下面巾,“是我。”心脏还因为方才的惊吓而怦怦跳动,陆修容按按心口,暗自歉疚怎能把他与苏时鹤想在一起。生理的反应容不得她控制,假山后狭小的空间里,他们贴的极近,周淳润还弯着腰直视她,昏暗的天光里,陆修容无声无息的蓄了泪,嗓音轻哑,“你再叫我一声。”身体似被击中般僵了一下,周淳润眼中笑意越深,“榕榕。”情不自禁侧耳更靠近他,陆修容一只手小心翼翼去捉他的衣袖,“再,再叫一声。”咽下一声叹息,周淳润几乎要抑制不住冲动,他张开手臂,“榕榕。”哽咽悲泣,陆修容投入他的怀中。“你怎么在这?”人终归是动物,他的气味最让她心安,陆修容埋头进去翕动鼻翼。“说来话长,如今我是太子幕僚,是跟他一起来的。”周淳润克制着自己,只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人。眸色与光影融在一起,他感受着她入怀的温度,收敛呼吸。所以她没感觉错,从出现之后,他就一直在看她。蓦然想起什么,陆修容一下子挣脱仰头。“方才我和苏时鹤……”“不用急,我明白。”轻轻将手虚搭在她腰侧,周淳润压不住眼底的思念,“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那玉牡丹,更不屑什么王妃的身份。榕榕一定是有苦衷,辛苦了。”在场这么多人,独他了解她,陆修容无声的吸了吸鼻子。“还有那日,我没有走,不是想跟着苏时鹤。”“嗯,我知道。”单手捧住她瘦了一些的脸颊,周淳润眼眸微光流转,“榕榕告诉过我的,你要保护我,你也确确实实保护了我。”果真是最花言巧语的书生,三两下,就说出了她满心的委屈。陆修容瘪着嘴,故意道:“你便是什么都知道了?”周淳润却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游向她的唇角,轻易便看出之前亲吻的痕迹。眸色与黑暗交融,他却更加敛着气息。“唯有一事,我不敢细思,不敢探问。”扬起头,陆修容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什么?”
周淳润略闭了闭眼睛,感受着脉搏与心跳,他贴向陆修容耳侧,与她交颈。“榕榕的心意到底是什么,破庙之中的婚礼算不算数,榕榕对我,到底有没有一些喜欢。”脖子的皮肤很薄,下面流动的经脉能决定人的生死,捕食的动物最爱在这里一口咬下。他们相贴的脖子,分不清是谁的跳动更快些。陆修容莫名的,就想到了血脉相融四个字,她干涩的吞咽两下。周淳润却又重新站直身子,指腹留恋的缠绵在她脸边,“不过无妨,我说过的,榕榕要也给,不要也给。”昏暗与稀薄的气息,实在是惹人冲动。等陆修容再回过神的时候,她就已经拉近了他的脸,气息相抵。周淳润分外乖顺的眨了眨眼,好奇她要做什么,又放纵着她的动作。没来由的就被蛊惑,陆修容用力拉他,仰面迎上。牙齿就撞到了一起,使得两人都痛呼了一声。这也太丢人了!头昏脑胀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陆修容当即要当乌龟缩头。不想他追逐了上来,本虚环在她腰上的手掐住往上。刹那间呼吸都被夺走,陆修容瞪大眼睛,唯一的感受便只是柔软的左突右冲。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掐着她的腰把她推远,便过头平复呼吸。周淳润咬了一下舌尖,才在极端的痛楚中勉强唤回神志。就差一点点,他就暴露本性了,一定吓到了她。“唐突……榕榕。”仅有的神志,在转头看到她的瞬间狠狠颤了一下,周淳润无可奈何的低叹。陆修容此刻泪眼迷蒙,神色懵懂茫然,散落的头发与水印的衣衫,实在是引得人遐想。为了迫使他冷静,周淳润淡下神色与她拉开距离,“近日来榕榕身边可有发生了什么事,可有需要我的地方?”头脑还是懵的,陆修容就顺着他说的想,“倒还真有一件,前些时候我答应了陆锦玉,替她孩子挡煞,她在我住处忙活了一阵,好像埋了些东西。”“厌胜之法,倒也有些说法。我今日子夜偷偷潜进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周淳润果真平静许多,微皱着眉说。陆修容有些奇怪他的反应,想着看过的话本子,“你不该怪我不顾自己安危,太过恣意?”“这又如何。若真有天罚,挡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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