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紧紧地抱住了太宰治。——用能勒死人的力气。“我害怕。”他说。——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唔……”太宰治想说点什么。但是西宫月昳紧紧地扣住他的胳膊,制住了一切的动作,他俩都还没怎么发育,身高不高,西宫月昳明显更矮一些,少年瘦削的下巴正巧抵在太宰治的肩窝。咦?这家伙比他还瘦一些。但是他不是家境很好么?太宰治脑中闪过些许疑惑。像个玩偶一般站在原地被人抱着——他是没有这种经历的,好在大脑还能运转,他依旧止不住话头:“你自己解开的绳子吗?”因为被勒住,说话声音就好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大鹅,艰难往外挤。西宫月昳没摘下那块挡住他视线的黑布,但却微微抬起头,正对着太宰治的方向。这个角度他俩离的距离太近了,几乎能听见彼此沉稳的心跳,也能感受到呼吸的一起一伏,温度正以缓慢但有力的速度穿透布料。西宫月昳于是确信,太宰治身上没带枪。但有没有夹带小刀片等东西,他就不确定了。因为他自己身上就准备了些防身用具。他摸到太宰治的手腕,那截手腕同样纤细,皮之下便是骨头,几乎没有挂什么肉,缠着薄薄的一层绷带,遮住了皮肤原本的触感。然后是捆住的麻绳。【根据调查,太宰治明显是能够自己逃脱捆绑的。】系统贴心地为他补充,【他不安好心。】‘统,显然这绑架就是他策划的呀……’【囧jpg】【我好笨哦……】系统在脑海中的形象是一只不规则的圆形,长着火柴人的手脚,还有两颗芝麻粒似的眼睛,此时它一只线条小手伸到圆圆的脑壳上,【我的运算太慢了,呜呜。】退休统在脑海中挠起头,西宫月昳却还得和太宰治打交道。他很快就摸到绳结的位置,三两下就解开了绳子。这下两个人都解放了。西宫月昳想自己扯开蒙眼的黑布,但太宰治比他的动作还快,他只察觉到两根微凉的手指贴上他的面颊,从黑布的缝隙里挤进去,三两下就解开了绑结。这超越常人的灵活程度,说解不开绳结,他是不信的。“你真厉害,可以从捆绑中逃脱。”太宰治笑盈盈的。
当下,宽大的西装没有披在他身上,但身上的马甲西装仍旧衬得少年人的身躯很薄弱,抛开黑手党的身份不谈,他似乎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孩。一个十六岁的……恶魔。“我哥哥是魔术师。”西宫月昳揉着手腕,少年的皮肤敏感脆弱,那上面已经有一层浅淡的绯色,“他教过我这些。”他熟练地把锅推给马甲。他看向太宰治,说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这个人。可能是没被太宰治危害过吧,他没有那层恐惧滤镜,只觉得这个小孩穿上西装的模样还挺像那么回事。短而蓬松的头发,遮住一只眼睛的绷带,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属于是丢进人群里也一眼能找到的人。西宫月昳又踮起脚尖往透气的小窗看了一眼,那小小的方格除了把他们压碎,否则根本无法通过。于是他转了一圈又站回太宰治身边,踌躇两下,犹豫道:“这……”“一千万,真的可以把我们赎出去吗?”“……”太宰治闻到了丑恶的金钱气息,不缺钱但需要为老板工作才能领工资的他感到了深深的恶意。可恶,下次打劫的时候狮子大开口报十亿算了。“我哥哥应该愿意为我付这一千万。”西宫月昳一直观察着太宰治,“你呢?要不我让我哥哥也帮忙救你吧。”“不了……”太宰治回绝,又想到森鸥外这个黑心上司肯定不一样拿一千万赎他回去的,森先生只会叫他自己逃出来。他莫名就心梗了一下。……被这样低级的激将法气到了。然而西宫月昳依旧是那张什么也不知道的脸色,似乎是累了,蹲在角落里靠着墙,昂贵的衣服蹭着墙壁,满脸无辜。他看不出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至少和他的哥哥相比,实在是太平常了。西宫鹤影走在哪里都像是发光一样,永远不会忘记那些花里胡哨的魔术技巧,几次交锋,太宰治就觉得那是一个体力、智慧都无比出色的人类。眼前的西宫月昳却只是一个乖巧的学生,除了挺冷静,似乎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过分的冷静。只见西宫月昳眯起淡蓝色的眼瞳,微微低头,额前的发丝也垂下。越垂越低……越垂越低……“你在做什么?”西宫月昳抬眸看了太宰治一眼,理所当然的样子:“睡觉啊。”“……”太宰治虚着眼,无言以对。“别睡,”他一本正经,也蹲下来,“睡着了错过逃跑机会怎么办?你不觉得地上很凉吗?”“噢……在美国遭遇恐怖袭击习惯了。”西宫月昳本来也没想着睡,他打了个哈欠,“我好像还没问过你的名字,你看我们都这样倒霉,不如交个朋友吧。”虽然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名字,但还是很虚假地做了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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