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给自己洗脑了几遍,接受了现在这个悲惨的事实——按葬礼流程来说,他至少还要熬好长一段时间才行,甚至火化之后还要面对用筷子夹起自己骨灰的环节,才能下葬。也许是极致的忙碌可以冲淡时间的感官,他一直面对不同的人,等到真的触摸到冰冷的棺材,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啊,他正在自己把自己送走。两天里面,没有好好休息,也忘记自己有没有好好吃饭。大概是吃了一点的,他几乎全靠太宰治处理那些杂事,并且在空闲的时候就被催着去吃一点东西。在大部分人眼里,他大概算是很可怜的吧。本来就父母双亡,和兄长相依为命,如今最后的依靠也没有了,家里只剩下两个堪堪十八的少年,高中的年纪,要怎么应对那么多的事务?因此这两天里面,雪野、织田作,几乎就是住在他家了。有很多太宰不方便处理的事情,也是两位大人去交涉的。“发布会和追悼会,如果你不想去,就别去了吧。”雪野看着很疲惫,但是状态比在医院的时候好了很多。她确实是那种能独挑大梁的女性,所有的事情都在崩坏时,她反而比在场的人都要坚定。虽说,西宫月昳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放弃那个复仇的想法……他们之间,没有人想要举办过于大型的追悼会,但没有办法,留念西宫鹤影的人实在太多了,得尽可能地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可以簇拥在鲜花和泪水中离去,大概也算是很浪漫的。如果不是死者某种意义上还活着,并且在现场的话。“太宰,你参加过追悼会吗?”他这两天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于是脸一直僵着,时间久了也疲惫,在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就去找宰猫舒缓心情。“……没有。”太宰治把这几天西宫月昳的疲惫看在眼里,他抚摸了一下西宫月昳的发丝,轻吻额头,说的也是和雪野一样的话,“太累的话,就别去了。”熟悉的人都已经悼念结束了,剩下的部分其实是留给媒体和粉丝的。“但我是唯一的家属。”西宫月昳叹气,吸了吸鼻子,这几天忙碌到没有时间思考,感冒好像有所加重,“好像没有办法逃跑。”太宰治愈发心疼。大部分媒体还算会看脸色,没有在这个紧要关头冲上来围着西宫月昳采访。但有几个缺德的就一直盯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像是挥不去的苍蝇,恶言相对后还要回去发表一些难以言喻的夸张新闻。太宰治最近也忙到起飞,暂时没有处理这几个跳上来的小丑。如果真的让西宫月昳感到厌烦了……他开始思考要不要花点心思把他们连带着摄像机和纸笔一起丢进东京湾。“太宰,月昳。”织田作之助过来敲门,叫他们去吃饭。
他把一侧的袖子捋起来了,身上有一股暖融融香喷喷的饭菜香气,仅仅是靠近就让人安心。“织田君,真是麻烦你了。”“称不上麻烦。”织田作之助回答,“你也帮过我很多。”“凉羽最近有和你联系吗?”出不去,丧失了可以cao控的马甲们,也就丧失了大部分的情报来源。西宫月昳很担心他的马甲们就随地找个地方躺下变成待机状态。本来他有睡前看一眼马甲状态的习惯,但谁让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和太宰治正在胡闹……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忘了,更别提观察马甲们究竟去了那里。“没有,我也联系不上前辈。”西宫月昳“唔”了一声。可能,他的马甲们真的在某个区域陷入植物人状态了。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他必须马上去找一找才行。他思索着,下了楼。织田作之助被太宰治拉住。“织田作。”太宰治压低了声音,瞥了一眼织田作之助捋起的袖子,“你刚才做了什么?”“做饭。”织田作之助淡定极了,“看见窗外有几个可疑的人在走动,我去把他们请走了。中途似乎有人不太愿意,我和他们商量了一会儿,才离开。”用拳头商量了一小会儿,效果斐然。“哇!”太宰治用一种称得上崇拜的目光,“织田作……”“怎么了?”“你,是我的神!”织田作之助:囧。他有做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吗?西宫鹤影也算是出过道的明星,粉丝数量着实不少,尤其因为这次夏日祭,有许多粉丝聚集到了东京。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坐上回程的车票,就收到了自家偶像意外去世的消息。没有塌房,但是房没了。讲真,西宫月昳家现在还没有被失去理智的粉丝们冲进来,已经是太宰治在努力的结果了。在极度愤怒悲伤的情况下,人类是不可控的,不管是粉丝,还是亲人。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思考西宫鹤影这一次遇害,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众所周知,他师承著名魔术大师,黑羽盗一。而黑羽盗一正是在八年前的火焰逃生魔术中,因表演失败而死亡。现在这场夏日祭场馆的大火,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八年前的事件。八年前,就有许多人不相信黑羽盗一是意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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