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察洛夫点头。骸塞很高。而且废弃已久,冈察洛夫引着他走上一边的通道,一步一步地踏上布满灰尘与杂物的旋转楼梯,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西宫月昳一想到某些无聊的人为了逼格,得花十几分钟甚至更多的时间一步步走上去,就觉得好笑。真的不会累吗?他是快累死了诶。“到底,呼……什么时候,才能,爬到顶啊……”冈察洛夫有点嫌弃地往后看了一眼。原本西宫月昳走在他前面,但渐渐的,这人就开始爬不动楼梯,慢吞吞地抬腿,三两步就喘一大口气,仿佛这点运动量就能要了他的小命。着实是耽搁了他去侍奉主人的时间。“真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邀请你。”“我也不明白……”西宫月昳爬楼梯爬得都快不知道自己的腿在那里了,“如果不是费奥多尔君从来不爱具体的人,只爱抽象的人,我都要以为他看上太宰君了。”冈察洛夫:?“幸好,我知道太宰君不是那么适合当配偶。”知道西宫月昳和太宰治关系的冈察洛夫:???不是,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终于,不知道绕了多少圈,他们终于到了骸塞的顶层。也就在到达顶层的那一瞬间,西宫月昳看见了楼梯口边上的……电梯。被报复了。他糟心得很,连推开门的动作都显得那么无力,半死不活地迈入骸塞最上层的那个房间。阳光,透明的玻璃,光洁的地板,和中央的一张桌子。一切都很安静。那三人整齐地转过头,他们穿着体面而优雅的白色西装,西宫月昳只远远一看便能察觉到那些衣服的精致,有种浓浓的定制感,必然不是商店里随便能买到的便宜货。整个空间有种和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洁净。西宫月昳怀疑这里的地板可能都被重新换过了——为了干净。像筑巢。他的大脑如是说。恶龙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高台,在这里做了一个简单的巢,有着诡谲、优雅、童话般的华丽感。但是为什么……
那三个穿着高级西装的人……脸上……贴满了小纸片?而且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计划,没有残忍的画面,只有一桌的纸牌,和被啃得七七八八的苹果核。“太宰君……”他首先看向太宰治,而且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放在他的衣服上,而不是那张被纸片糊住眼皮的脸。天空的自然光穿透玻璃,落到绮丽的地板上,又折射出去,暖融融的光甚至有着毛绒的质感,它们落在太宰治身上,让人想到一些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又或者是白雪公主。太宰治还特意把一侧的头发撩起来别在耳后了。当他不说话也不微笑的时候,有点从骨子里溢出来的忧郁气质,干净到不像他了。比起日常,这会儿的太宰治从外貌上来看,起码高贵了十倍。就是有点虚无,他不喜欢太过虚无的形象,就像一团甜腻腻的奶油和干实的面包,奶油只能作为偶尔的消遣,并不能作为日常的一种。嘛……不管怎样,在这一瞬间,他这几天以来积压的坏心情被美色占领,减去了一半。——浅浅感谢一下费奥多尔和涩泽龙彦。半响,西宫月昳欢快地发出声音:“我又被绑架啦。”这话说的,太宰治想起一些过去的经历,表情顿时一言难尽。他伸手扒拉掉自己脸上全部的纸片,这个时候挽回形象为时已晚,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在看见西宫月昳和冈察洛夫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这是俄罗斯老鼠的阴谋,但事已至此……什么事已至此啊!他现在非常想站起来把费奥多尔一脚踹飞——“月月……”西宫月昳走过去,因为爬楼梯而格外疲惫。正好,桌子对面还有一张空着的椅子。他偏不坐。他按着太宰治的肩膀,把他按回座位,然后无比自然地坐了下去,把自己塞进怀抱。双腿终于得以解放,他舒了口气,懒洋洋地自闭起来:“你们不继续玩纸牌吗?不用顾忌我这个人质的。”“太宰君,你好像有点瘦了。”他依偎在某人怀里,顺手rua了一下太宰治侧脸,摸到那条新鲜的划伤,有点心痛地从上面拂过,“我这样影响你看牌吗?”太宰治:“嗯……”怎么说呢,影响肯定是影响了,他脸上的伤口正在愈合,痒痒的,别的地方好像也痒痒的,哪有精力专注牌局,但拒绝又是不可能拒绝的。涩泽龙彦:“……”他把没打完的牌一丢,显然是没这个兴趣了。费奥多尔并未告诉他,会把西宫月昳绑架过来,而且西宫月昳这个普通人在他面前闲散的模样也令他不喜。涩泽龙彦非常讨厌别人无视他。他转头看向费奥多尔,厌烦中带着点惊诧地质问:“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太宰君,你穿白色意外地合适。”西宫月昳的话音以及话语内容放在此时此地如此突兀,“设计师是?”“涩泽君。”太宰治顿时一改之前对这衣服的厌恶,被西宫月昳的话题带偏,声音里有点轻飘飘的喜悦,“涩泽君在这方面格外有天赋。”“哇……好厉害。”西宫月昳是真的没想到,涩泽龙彦居然还能兼职当裁缝,“我看见的时候还以为这是高级设计师做出来的高定呢。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设计并制作服装,涩泽君太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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