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那个……”竹原觉得自己已经领会了西宫月昳的意思,他只能挺身而出做这个坏人,“我家老板已经有对象了,昨介绍的时候园子小姐是不是没在?”铃木园子石化了。半响,她幽幽道:“好恨,一群人里只有我是单身。”但是她也没伤心多久,很快就重振心情,带着满腔八卦之火问竹原:“月月喜欢什么样的人?也是江古田的同学吗?是不是有很多同学都喜欢他。”“确实很受欢迎,但他对象……”竹原开始痛苦面具,“是社会人士。”“诶?”“原来月月喜欢成熟的那种吗……”“不,对方才十九。”“啊?”铃木园子吃惊地张口,“读完高中就出去就业了吗?”“不……”竹原更加痛苦面具,“根本就没有去上过学吧。”“啊???”园子把这些信息在大脑里过了一遍,“没读过书的社会人士,那不就是小混混吗?你家月月不会是被人骗了吧……”竹原脸上流下两条宽面眼泪:“我们也觉得……”不过他很快改口,不情愿地搬出了一套能在外面介绍的说辞:“算不上小混混,从才能上来看也算是青年才俊,很早就出来创业,做到了集团高管的程度。现在为了我们老板辞了职,最近在政府里工作。”“哇……”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不约而同地想象起来,“这真的是我们的同龄人吗?”入夜。围绕着篝火闹腾了半晚,西宫月昳早早地吃饱了,大部分时候都在帮大家处理食物。他打了个呵欠:“我先去休息了。”因为莫名其妙的封锁,所以本来的出海计划算是泡汤了,一行人决定在一边的酒店过夜。西宫月昳婉言拒绝了其他人的陪同,自己沿着海岸线散心。最近他的麻烦有些太多了,受到的关注也是。即使那些都是其他人的好意,他也不是很习惯这样的生活。竹原他们一心想要复仇兢兢业业,快斗觉得他的精神状况不好要拉着他出来玩,太宰也觉得他需要被保护。西宫月昳只觉得有点疲惫,别的还好。他继承的家业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开始后悔当初搞这些——随随便便完成一下温饱不好吗?以前有马甲的时候还好,处理事情有个名头,现在什么事都得自己上,大部分人又觉得他只是一个小朋友。怪麻烦的。加上……最近又发现……他踩着白色的细沙,在一片礁石前停留。“你是要扮演美人鱼吗?”他对着浪潮说。
没多久。“别这样说嘛。”礁石后面传来懒懒的声音,顶着一头湿漉漉白发的青年趴在石头上,他赤、裸着上半身,身上还沾着水珠,就那样弯着笑眼看西宫月昳,“我又没有鱼尾巴。”西宫月昳定在那里。“你是谁?”对面没回答,而是问:“你要做什么?”西宫月昳想了想:“根据你的回答来决定。”“诶——好残忍啊。”“我以为,你把信息传给我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现在的情况了。你甚至用我的钱、我的名义租游轮。”西宫月昳没有理会对面拉长了音调的表演,“在这里装美人鱼卖惨也不行,即使你用这张脸。”“没装惨,毕竟遗产都给你了。”西宫鹤影疲倦地松了松肩膀,“我在海上飘了几个小时。我只想你来捞我,结果你把异能特务科的人喊过来了。你也不想我用这张脸被人解剖吧。”西宫月昳平静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无法平静。不管这个人是假扮的、还是他自己裂开了、还是西宫鹤影的独立意识,他都非常、非常生气。尤其是他看见系统,知道这家伙至少不是假扮的,就更生气了。他额头的伤白受了。“月月……”西宫鹤影小心翼翼地问,“你哭啦?”西宫月昳:“滚。”“我……”“滚。”“好的。”西宫鹤影飞速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西宫月昳维持着冷酷的语调,理智勉强回来了一点,“请滚。”西宫鹤影心想自己把自己弄哭果然是一种微妙的感受,他开始觉得愧疚,人不能,不应该,至少不可以辜负自己。他飞快地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颊,比第一次上台表演还局促,低头看见海浪里支离破碎的倒影,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被染成银色了。他没说谎,确实是算好了洋流,而后随波飘荡,死死活活,才漂到了岸边。自从发现那位存在会帮他修复身体之后,他半个月不知道死了多少次,都麻了。只是只有这样,他才能一次次地消耗对面的意识。这就是一场难捱的拉锯战,谁先受不了了,谁就会成为阶下亡魂。“既然我们不认识。那么初次见面,你好,我是一位不合格的魔术师,职业是逗人笑。”他说着,走到沙滩上,从身后扒出一只猫眼螺,“别哭了,好不好。”猫眼螺biu一下挤出一捧水,溅到沙子上,是个愚蠢的烟花形状。西宫月昳:“……”他实在没忍住。好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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