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尼的心尖上,烫得他有一瞬心软。
兰格又睡了。
他最近的睡眠格外多,像睡着就能什么都不管一样,开始避世。
“兰格,你调整一下吧。”杰尼船长忍无可忍。
“对不起,”兰格捂住流血的手指,抿唇道,“我不是故意的。拜托……”
“你要不照照镜子,看你的脸色差成什么样子?”杰尼船长拧眉道,“兰格,你最近做事太心不在焉了,这三天收到的意见反馈单里,你的问题最大。好好休息吧,等烧退了,再谈工作的事情。”
“……我明白了。”兰格垂眸转回房间。
床上盘旋的触手立马缠上他流血的手指,把伤口舔舐修复。原本的小口子立马复原了。
“不用工作了?”安东尼单手撑头,手里翻阅着兰格压箱底的日记。
“都说了不要乱翻我东西……”兰格秀眉紧蹙,想夺回来,又觉得这种童年的日记没什么值得维护的,兀自坐在窗边的摇椅上发呆。
“兰格。”
日记本被扔进怀里,兰格掀起薄薄的眼皮,淡道:“做?”
“不做。”安东尼收起触手,翻身来到兰格面前,屈腿压在摇椅上,“除了一个养父,大陆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兰格身侧的拳头缓缓收紧。
他表面仍旧冷淡地说:“如果海上没有你,我也会很喜欢航海。”
“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安东尼困惑地挑眉,“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他看起来是真想知道答案,兰格的心中涌现奇怪的感觉,这让他有些慌乱,几乎掩饰般地打断道:“你一个强奸犯,凭什么能认为我会不讨厌你?”
“你只是不喜欢我强迫你?”安东尼倾身咬破兰格的脖颈,少顷,拇指擦掉兰格眼角的泪,“毒没有了。除此之外呢?”
“你想做什么?”兰格心中不踏实的感觉愈甚,他偏头避开怪物深邃的眼睛,“我的喜欢不重要。”
“我觉得重要,”安东尼掰住兰格的下巴转向自己,“我问过你很多次,你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我。为什么你认为你的高兴与我无关?”
“我们只是肉体关系,像你管这么多才奇怪吧。”兰格避无可避,只能闭上眼睛,“你想怎样都随你好了,反正我也会配合。等你……”
说到后面一句,他的真实情绪再无法掩饰,尾音有些发颤。
“等你有一天玩腻我了,看在这些日子我听话的份上,留我一条命。我这辈子除了马歇尔,谁也不亏欠。我不能丢马歇尔一个人孤苦度过晚年。”
腰间突然缠上强劲的触手,力道大得兰格咳嗽起来。
他脸色苍白地看着安东尼,不明白这个怪物为何变得如此愤怒。
“你永远也别想离开。”安东尼的瞳孔燃起火光,指甲深陷兰格的胳膊,“我不会放你走。”
兰格愣住了。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微微调整坐姿,倾身向前问:“安东尼,你对我是什么意思?”
安东尼眯起眼睛。
“你喜欢我。”兰格几乎能确定了,他吃惊地往后仰,“为什么?”
安东尼眉头紧皱,“跟你做很舒服。”
“就因为这?”兰格不可置信地摇摇头,“这太荒谬了,安东尼。”
“不荒谬,”安东尼抓住兰格的手腕,“你里面很温暖,让我很舒服。我每时每刻都——”
“停,”兰格难堪地推开安东尼,从摇椅上站起来,“安东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喜欢的,但是对于人类,这种单纯为了爽而做爱的,只能叫做打炮。”
安东尼终于露出独属于怪物的困惑来,“那什么才叫伴侣?”
兰格头皮发麻了,安东尼不会动了把他当伴侣的念头吧?
“安东尼,”兰格退到门边,神情复杂,“我最多只能满足你的肉欲,别的都是不可能的。我们的习性、三观都不同,我喜欢的是人。”
“我有人的样貌。”安东尼直勾勾地盯着兰格放在门把上的手,仿佛只要兰格敢跑,他就敢用触手把人卷到自己身边来,“你想要的我都能有。你们人类不是最喜欢珠宝吗?我的巢穴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我要珠宝也是为了兑换成钱财在人类世界生活,”兰格心乱如麻,他拧开门,“你再想想吧,或许你需要再了解一下炮友和伴侣的区别。”
他眼神太乱,安东尼的触手都蓄势待发了,最终还是沉默地看着房门合上。
炮友。伴侣……
兰格站在围栏处,眼睛被海风吹得眯起,心跳起起伏伏。
喜欢……?
那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兰格唇角牵起一丝自嘲的苦笑。
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听到的喜欢,是来自一个怪物口中。
下体异样的肿胀点醒了兰格。他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了然。
可能在安东尼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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