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在玄光巨兽的攻击之下,落到了中洲溪花镇。兄长躺在葱茏绿草间,指尖渗出的鲜血滴答,浸湿了身下的泥土。随着鲜血越流越多,钟声传出,柔和的白光恍若惊醒,自地底穿射而出。白光将兄长包裹住,下一刻,兄长就出现在了白玉铺就的地面上。“秘境!”看着熟悉的环境,小胖崽惊呼。岁岁想起洛道航,立即向兄长周围看去。果然,岁岁在角落里找到了一身血衣的血瞳男人。“快醒醒!”哪怕知道光幕里的兄长听不到,岁岁依旧忍不住催促。似是听到了小胖崽急促的小奶音,光幕里的兄长睁开眼睛。可是,还不待兄长弄清楚情况,污黑的邪气便迎面而来。岁岁看着兄长下意识握住渊肃剑挡住邪气后,一跃而起,艰难地在邪气中挣扎。兄长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没有凝血草的帮助,污黑的邪气将血肉浸透,兄长每一次出剑,都伴着四溅的鲜血与急促的喘息。岁岁乌圆圆的大眼睛里转着泪珠,却舍不得移开目光,紧紧盯着光幕里的情势。紧急关头,兄长强行突破到筑基期,雷云凝聚,雷霆呼啸,将秘境强行劈开。雷劫是天道为修者设下的考验,既是樊篱,也是保护。天道对修者一视同仁,却从不庇护邪修。天道之威赫赫,雷劫之下,邪气湮灭,洛道航化作纷扬的灰烬。一切结束后,兄长勉强支撑,看着刚刚修复不久又有摇摇欲坠之势的剑胚之体和并不稳固的修为,凤眸阴沉。可他刚刚收拾好心情,一旁沉寂的宫殿中有金光射出,在兄长额间绘成鎏金灵纹。灵气汹涌流入,和从天而降的灵雨一起修补着兄长的身体,伤痕愈合,经脉在灵气的滋润中也愈发坚韧宽阔。灵雨褪去,兄长走出破碎的秘境。秘境外,是岁岁很熟悉的一行人。段静嫣、薛萱、云娘……可是,岁岁拧着小眉毛找了许久,却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小伙伴邵寄霜。“邵寄霜呢?”小胖崽呜哝着,得不到答案,就只得继续安静看下去。段静嫣他们与岁岁记忆中的一样,是要去云栈关严氏贺喜,途中在溪花镇落脚。因为溪花镇外突然出现的雷劫,他们便和云娘一起过来查探。兄长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段静嫣他们听到邪修已死,便也没有多问。兄长和段静嫣他们一起回了云娘的客栈。许是因为洛道航死在了雷劫之下,这一次,洛道轩一家没有再大闹云娘的客栈,云娘和洛道航之间的往事仿佛也随着洛道航的死亡,湮灭在溪花镇潺潺的流水间。兄长离开溪花镇后,似乎所有的磨难都已远离。他走过荒野,看过深邃而波澜壮阔的海洋,在葱茏深林中采得灵植,在无尽荒漠中与兽搏斗……兄长的修为慢慢增长,可是他依旧保持着脸颊上丑陋而狰狞的疤痕,眉眼永远是冰冷漠然的,不见一丝温情。他越来越像一柄利剑,一柄锋利、无情、沉默冷厉的剑。岁岁看着看着,小脸渐渐耷拉下去。“岁岁……”熟悉的清冽嗓音在耳畔响起。这是与光幕里的兄长几乎一模一样的嗓音,却带了一丝焦急。是哥哥!小胖崽有些黯淡的圆眼睛像漂亮灿烂的小星星一样亮了起来:“哥哥!”下一瞬,身体一重,岁岁睁开了眼睛。“哥哥!”一睁开眼,岁岁就扑腾着短短的四肢,将兄长线条流畅的手臂抱在怀中:“哥哥!”“醒了就好。”姜明晏揉揉小胖崽乱蓬蓬的头毛,眉眼微松。“汪汪!”黑色大狗也凑在一旁,呜汪叫唤着。“呜?”岁岁感受着兄长身上熟悉的气息,心底的波澜一下子平静下去。“哥哥,大黑,岁岁没事。”“没事就好。”“汪汪!”兄长和大黑都在身边,小胖崽这才有心思打量周围环境。飞檐相接的连绵宫殿群洁白如雪,就连不慎缺失的那一角,裂痕之处也给岁岁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是我大意了,严清霖毕竟是云栈关严氏的公子,手中有些底牌也是应该的。”姜明晏席地而坐,抱着小胖崽软软糯糯的小身子,轻叹:“多亏了明若道君的玉剑护了我们一下,我们才只是落入江中,而不是……更严重的后果。”说着,他抱紧怀中小孩子,心中庆幸而警醒。岁岁没事……幸好岁岁没事……
“那也不是哥哥的错!”岁岁立即将脑海中呼之欲出的画面抛开,大声安慰自家兄长:“是他坏!他都是严氏的公子了,不应该有好多好多东西了吗?可是他还是惦记着我们的桃桃和大黑!”“他肯定不是“是。”姜明晏抱着软嘟嘟的小朋友, 清俊的眉眼温和含笑,似青松翠竹,萧疏轩举:“我们看到过。”岁岁有些小得意地翘了翘胖脚丫。当初, 在溪花镇外的秘境里, 有金光从一旁落寞的宫殿中疾射而出, 将岁岁和兄长带进了遗落在漫长岁月之中的奇异幻境里。在那幻境中,岁岁和兄长看到了阿娘的族人们。对了, 阿娘的族人们!岁岁仰着圆圆小脸, 看看兄长额间的鎏金灵纹, 又看看不远处肃穆威严的连绵宫殿群, 方才猛然记起为何觉得宫殿眼熟的小骄傲褪去, 小眉头再次纠结起来。“哥哥……”小胖崽呜哝着,小小软软的胖指头伸过去,轻轻触碰到兄长额间流畅而隐含锋锐的灵纹:“我们都有这个, 幻境中的白衣人额间也有,那阿娘的呢?是隐藏起来了吗?”“也许。”姜明晏任由岁岁的小胖手在自己额间摸来摸去, 只沉静道:“世上法术众多, 阿娘那么聪慧,许是用了什么我们不知晓的方法掩盖去了。”“哦。”小胖崽鼓着腮帮子,看起来还是有些闷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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