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虚掩着的房门被猛地推开,巡房护士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冰冷的目光缓缓划过货架上被移动过的药剂,最后落在了桌角那一摞被码放整齐的纸张上。她上前把药剂瓶转动了大概15度的方向,正对着她的文字标签被转歪,然后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臂,把码放整齐的纸张打散。“出来,别让我去抓你!”回应她的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无其它。巡房护士脸色逐渐变青,开始浮现出一块块不甚明显的尸斑,然后啪的一下打开了货架下的柜子。柜门撞击旁边的货架,往回猛地弹了一下。幸运的是,里面并没有池尚的身影。护士把柜子门合上,直起身又绕到了电脑桌的方向,唰的一下弯腰朝桌子下看去。依旧没有任何身影。她缓慢的直起身,沉默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仿佛一个雕塑般。就在护士那一身杀气即将要收敛的时候,一道骨骼相撞的咯嗤声从耳侧传来,巡房护士的脖子突兀的转动了90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那扇半开的窗户。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是恶意的笑容,快步上前把一张遍布尸斑的脸伸出了窗外。可是窗外也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另一边五楼空无一人的长廊内,两道身影狼狈的坐在地上。池尚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身边救了他的骆紫薇,刚要道谢,谁成想一道压抑的抽泣声徒然响起。骆紫薇捂住胸口,眼泪似是开了闸的洪水般滔滔不绝的流出来。池尚都懵了:“那个你哭什么?”骆紫薇拼命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一边抽噎一边不情愿的哼了一声:“我也呜呜我也不想哭是、是称号的后遗症呜呜呜。”他这个称号叫【一拳一个小朋友的嘤嘤怪】就是字面的意思,爆发的力量越大,他就哭的越厉害。刚才他出来找线索,正好瞥见一道身影跑进了配药室,他跟上去正要偷窥的时候,就见巡房护士从电梯里出来,推着车要朝这边走。他想提醒对方已经来不及了,恰逢余光又瞥见池尚从窗户爬出去,手指扒住窗台的这个极限cao作。当下救人心切,连恐惧都抛却了一边,骆紫薇直接从步梯跑到五楼,打开对应的窗子把人给接应了下来。但巧的是他现在身负重病浑身无力,只能借助称号的力量。不然搁以前,他单手就能把人给提溜进来。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哭到称号的后遗症消退才行。真的好丢人而池尚则是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很是手足无措凶人他在行,哄人可真是一点都不会,怎么办?
那边乔郁帮商衍包扎好伤口,看着那个系的很难看的蝴蝶结,皱眉。神情很是纠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确定不用缝针?”商衍缓慢的摇了摇头,稍许调皮的漆黑长发贴向脸侧,他的眉眼竟透着一股少见的疲惫虚弱。头顶微弱的灯光洒向他的侧脸,惊心动魄的容颜即便朦胧,却依旧妖异的像是一只艳鬼。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这演聊斋呢。还好他定力强,值得表扬~乔郁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点了点头:“好吧。”谁让人家是正经医学院毕业的呢。他弯腰帮商衍把被角掖好,然后蹲身去捡落在地上那一根根带血的棉签。突然,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脖颈,抬眼朝着病床看去。只见商衍不知何时变为了侧卧,修长的手指拖着侧脸,手肘支在床榻上,懒洋洋的目光中满是肆无忌惮的打量。即便被发现了,对方也依旧不慌,视线仍在乔郁那两条冷白的长腿上转悠。饶有兴致,暧昧又危险。乔郁立即把卷至腿根的裙边唰的一下拽下来,冷冰冰的威胁:“再看一眼,我就把你眼珠子剜出来!”商衍破罐子破摔,琥珀色的眼珠依旧亮的惊人:“那你剜吧,多看一眼也是赚。”乔郁无语。耳尖不知何时晕开了一抹红,顿了许久才恼羞成怒道:“该死的,闭上你的嘴!还不快给我找条裤子穿?!”商衍连忙收起戏谑的表情,乖巧的点了点头。 宁平县第一人民医院(九)乔郁低头看,觉得身上这条黑色的裤子有些过长,便蹲身挽起四指那么宽的边儿,起身时可能挽的有些过了,从而露出一小截清瘦的脚踝。“啧,你要么就全遮住,要么就全露出来,这么若隐若现的反而更诱人”砰——商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力摔上的门给挡了回去。他坐在空无一人的病房,尴尬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尖:“这小爆脾气~”凌晨三点。空无一人的长廊尽头缓缓浮现出一抹佝偻的身影,随着身影逐渐凝实,那道苍老的身影,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哐、哐、哐龙头拐杖敲击瓷砖发出沉闷的声响,在空荡荡的走廊引起阵阵回音。头顶昏暗的白炽灯随着老人的靠近,不规则的跳动了起来,光影闪烁间,对方露出了一张苍白而又满是褶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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