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跑回自己家,爸爸妈妈已经从厨房出来了,正在主卧看电视,手里还剥着松子。妈妈看到他们就笑,主动把小碗里剥好的松子递给他们吃:“回来啦,吃点东西。”可江海潮觉得自己嘴巴干,更加想吃水果,便直接闷头吃起了砂糖橘和菠萝蜜。嗯,都挺好吃,就是菠萝蜜看着就好贵啊。吃完了她洗了手,继续回分衣服。但这回弟弟妹妹被爸爸拉住了,没跟她一道进后面的房间,而是妈妈跟了进来。妈妈摸了摸个子比自己都高的大女儿的脑袋,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问:“海潮,你们想爸爸妈妈留下吗?留在湖港。”江海潮直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特别真诚:“不想。”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了,赶紧又补充道,“妈妈,你跟爸爸还有舅舅舅母都有自己的事,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好得很。”她还举例子,“就好比春英嬢嬢做饼卖,燕燕姐姐跟小伟哥哥在县城做事,各有各的差事,没必要小伟哥哥非得跑回家啊。”妈妈迟疑道:“可是……你真不想?”“不要不要。”江海潮特别坚决,甚至主动撺掇她,“妈,你跟爸爸他们早点回去,正月大家手里有钱,想花钱还怕没地方呢,晚过去一天,少赚好多钱的。”母女俩说话时也没关房门,那边主卧室里传来了海音困惑的声音:“可是爸爸,你和妈妈在湖港我跟大姐也不能天天和你们在一张桌上吃饭啊。开学我们要去一中上课了。”她是真对父母在不在家没多大感觉。作为二女儿,从她记事起,大姐的存在感都比爹妈强得多。她现在每个周末能见到姐姐弟弟的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连看不到家公爷爷和婆奶奶也无所谓,更何况远在千里外的爹妈呢。不知道爸爸是不是被噎到了,反正他没再问海音,而是将问题抛给了海军。结果儿子同样没展现出任何孺慕之情,反而十分懵懂:“没事啊,家公爷爷会给我开家长会啊。”爸爸妈妈在不在家,重要吗?没那么重要吧。他又不是那种刚会走路的小孩,还要大人扛在肩膀上。他很大啦,他是男子汉啦,才不要被天天追在pi股后面喂饭呢。就是爸爸好奇怪,怎么问这种事。不是早就讲好了,过完年他们就跟舅舅舅母一道走嘛。他怕爸爸再追着他问个没完没了,赶紧拔腿跑去找大姐:“大姐,我帮忙整理衣服。”海音也毫不犹豫地跟上。江海潮已经翻出一件鸭蛋青的呢子大衣上上下下的比划。这衣服料子挺好,蛮厚实的,开过年来穿也挡风,就是款式太笨了。明明是给年轻小姐姐穿的衣服,竟然有种五大三粗的笨重感。海音一看大姐这模样,就知道她想改衣服了。她在帮忙积极出主意:“要不要把口袋改成心形的?或者在背后加个蝴蝶结?”“不行。”江海潮摇头,十分可惜,“它不是简单,而是太笨了,得打断了重来。”要怎么个打断法呢?她拿出纸笔,画给妹妹看,她给改成修身款,又在对襟靠近领口的边缘滚了一道褶皱状的花边。海音看明白了:“那这边要剪掉,不能捏腰就算了。”江海潮愁眉苦脸:“是啊,麻烦死了。”别看她现在充当的是“公主日记”的服装设计师的角色,但她根本不会做衣服,她只会画设计图而已,她甚至连缝纫机都不会用。偏偏今天是大年三十,服装厂的人好不容易才停下来歇口气,她现在拿着衣服去人家门口堵着喊人干活?秋月姐姐的政治书上的资本家都不带这样无耻的。唉,看来只能等过完年再说了。江海潮扭头准备找个塑料袋把这件大衣和她的设计图都放进去装好。省得到时候衣服太多乱了。妈妈在旁边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要改衣服啊?我来吧。”她没学过服装设计也没专门学过打板,可是她们这一辈的妈妈哪个不会改衣服呢,何况她还在服装厂上过班。家里的缝纫机是现成的,虽然闲置许久,但上点机油就呱呱叫。缝纫机抽屉里的赤子和粉笔也是现成的,妈妈拿了尺子量大女儿的尺寸,然后拆了把鸭蛋青大衣都拆成了片,再重新裁剪,然后走线。于是大年夜,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只江家的楼房里断断续续响起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格格不入的诡异。但江家的气氛挺好的,妈妈一口气改了五件衣服,连春晚开始了都没进去看。后来还是爸爸说就着灯做事眼睛吃不消,强行把她拉去看春晚了。再到爸爸又去煮了饺子端过来给大家当夜宵,屋里的气氛简直可说是其乐融融了。尤其是放到小品《红高粱模特队》时,大家更是笑个不停。不过他们没看完春晚,到十点钟就吃不消,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直接回房睡觉去了。窗外的天黑黢黢的,然而不时飞上天的烟花打破了夜的寂静。江海潮嘟囔了声:“没放烟花哎。”他们光忙着改衣服了,压根忘了这事。
姐妹俩刷牙洗脸完毕上床睡觉。海音突然间问了句:“大姐,你真不想爸妈留在家吗?”“不想。”江海潮翻了个身,声音已经含混,“我才不要被管头管脚呢。”爸妈留下能干啥?接手服装生意还是卖花的产业?那都是她带着小伙伴们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要易主啊。可如果他们不接手,难道要让爸妈给她打工吗?大人给小孩打工不稀奇,冯妈妈不就是她的店长嘛。但搁在他们湖港,可没爹妈在小孩手下干活的道理。不行不行,她当家做主惯了,家公爷爷和婆奶奶都不管头管脚的。现在让她头顶上压座大山,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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