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柏轻轻拍着霍锦夜的背,“我看着你,快睡吧!”霍锦夜闭上眼,手紧紧抓着路柏的衣袖,路柏听着他均匀有序的呼吸声,眼皮一直突突跳个不停。医生在霍锦夜睡着的时候给他做了各项指标的检测,都显示非常正常,他所有的饮食起居都由路柏亲自照顾。路柏发现霍锦夜非常怕水,只要和水有关的他都很讨厌,如果要给霍锦夜洗澡,路柏要哄很久,他才会乖乖配合,他讨厌去海边,讨厌靠近游泳池,甚至讨厌下雨。白天,医生给霍锦夜一把仿真手枪,子弹是用巧克力做的,霍锦夜拿着枪很熟练地把玩起来,他快速上膛,并且能轻松射中百米开外的物体。路柏有些担忧地望着霍锦夜,他轻声问:“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做到吗?”医生摇头,“从昨天袭击我,和今天对手枪的熟练程度来看,霍先生应该尚未丧失掌握的技能,只是记忆停留在六岁。这也许是因为那个时间段,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他不想回到现实,或许用他害怕的东西,刺激他一下,对恢复有好处。”“害怕的东西?”医生点头,“从我观察的记录来看,他最怕的东西是水,只要碰到水他就会暴躁易怒。而他对你很依赖,也许是他当时有一个很好的玩伴,他默认你就是那个玩伴,所以才会对你毫无防备。你可以试着让他下水游泳,我记得霍先生是会游泳的。看看这样会不会有好的效果。”路柏若有所思,他点头,“我先多观察一下,他连浴缸都不会靠近,别提泳池和海边了。”医生拍拍路柏的背,收好病历本,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把手枪拿走,免得他误伤其他人。”路柏点头,他看着霍锦夜正举着手枪对着医生的脑门,突然太阳穴有些疼。路柏赶紧走到霍锦夜身边,按下他的臂膀,把手里的枪拿走。“不可以拿枪指着别人的脑袋。”路柏埋怨霍锦夜。“你为什么和他靠那么近!你不是答应我,长大以后,要跟我结婚吗?”霍锦夜抓着路柏的手。路柏眼眶酸涩。哦!原来是这样吗!路柏的心阵阵抽痛,每呼吸一下,都像是被人破开胸膛,在鲜活的心脏上生生扎了一刀。路柏偏过头,不想让霍锦夜看见他流泪的样子,他深吸一口气,语气较平缓地开口,“是吗?”霍锦夜附身,看着路柏的脸,“我以后不用枪指他了,这是玩具枪,子弹可以吃的。你别哭了,我把这些糖都给你吧!”路柏擦掉眼泪,他看着霍锦夜,露出一个浅笑,“谢谢你。”霍锦夜眉眼弯弯,他抱着路柏的腰,“你喜欢的我都给你。我不喜欢你哭,我说过会保护你的,别人也休想欺负你。你别怕,我会变得很强很强……”
晚上刮起大风,细密的雨点落下,采购的直升机因为天气原因始终没有回来,路柏关紧阳台上的门窗,看着床上一脸不开心的霍锦夜,他低笑一声,拿着书走过去。和往常一样念到第五个故事,就听见霍锦夜绵长的呼吸音,霍锦夜在路柏身边总是睡得很熟。路柏看着霍锦夜睡着的侧脸,他摸了摸霍锦夜淡粉色薄唇,摸着他白玉瓷瓶一般滑腻的皮肤,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你发现,我不是你心中那个不可代替的人,你会怎么办呢?”会像以前一样想扔便扔吗!路柏觉得他能陪着霍锦夜,走过这段时光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就算霍锦夜怎么对自己,他也会坦然接受,他和霍锦夜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有这些回忆足够了。路柏捻了捻被子,他把书放回床头柜上,关掉一盏壁灯。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路柏看着窗外一道黑影闪过,随即一群警卫员疾步追上去。海岛是霍家的私人财产,一般人不会允许着陆,路柏见霍锦夜睡熟了,他起身想出去看看。路柏打开阳台的门,一只脚刚踏出去。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路柏的颈动脉,他能感觉到匕首划破皮肤的刺痛感,路柏心里涌起一股凉意。原来对方不止一个,先把警卫员引开,其他人再登堂入室,显然有备而来。是海盗谋财还是霍锦夜的仇人寻上门了?“别动,不然我的刀子不长眼。”对方的普通话很标准,尾音托长,好像是a市本土人。看样子,寻仇的可能性大了很多。路柏不能回头,但能感觉到身后的人身材比他高很多,他手无缚鸡之力,反抗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千万不能让匪徒发现,霍锦夜在房间里。路柏咽了咽口水,他一边说话一边把另一只脚也迈了出阳台,“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不知道警卫员是否抓到人,他们手里拿着明亮的灯往回走,匪徒掩藏在窗帘里,不仔细发现不了他的身影。“呵呵……我找霍锦夜,你应该知道他在哪儿!告诉我他的位置,就放你一条生路。”他压低声音在路柏耳边问。匪徒把刀撤到路柏的后脖颈,捏着路柏的肩膀忘窗帘里提,整个人陷进阴影里,路柏多希望警卫员能发现他的不对劲。队长看见路柏还打了个招呼,“路先生,您还没休息吗?刚刚我们抓住了一个海盗,您晚上最好不要出来,待在房间里要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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