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遥坐在路柏身边,“在看什么呢?”他声音温和,脸上带着款款笑意,像只温顺的大型犬。路柏笑了笑,“没什么,你昨晚出去那么晚,都没休息好吧!”陆知遥抿唇,“你知道锦哥的事了吗?”路柏转过头,看着雨点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听说了一点。”“锦哥卷走了钱,逃跑的时候掉进了海里,尸骨无存。”陆知遥盯着路柏的侧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一点表情。路柏喉咙发紧,胸口有些压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指交叉在一起,抚摸着无名指上,一道浅浅的瘢痕。“你相信锦哥,是那样的人吗?”陆知遥问。路柏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奶奶知道了吗?”“这么大的事!奶奶怎么可能不知道!”“霍,霍锦夜真的,没了吗?”路柏浑身发冷,视线盯着脚尖,眼前蒙着一层水雾,他眨眨眼,视线重新变得清明。陆知遥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路柏身上,“警察是这样说的,我们进屋吧,这里的风吹着有些凉!”路柏身子僵住,他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突然听到霍锦夜的死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胸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我想去看看奶奶!”陆知遥搂着路柏的肩,“好,明天我带你去!”“我想现在就去!”陆知遥顿了顿,站起身,对着路柏伸出手,“走吧!我带你去。”路柏抬头,望着陆知遥,眼里有些不可置信。陆知遥亲自开车,来到奶奶的疗养院,路柏跟在陆知遥身后,他内心忐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奶奶。奶奶会不会怪自己,都是因为自己,霍锦夜才会……“就是这里了!”陆知遥站在门口。“你不进去吗?”路柏问。陆知遥点头,“我在这里等你!你们有很多话要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路柏推开门走进去,奶奶躺在床上,挂着氧气罩,周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路柏的腿有些软,他跪在病床前,眼里一片湿润。 你脑子被门夹过吗?路柏抓着奶奶的手低声抽泣,脑袋上有双温热的手搭过来,路柏嗓子有些哑,低低的喊了一声,“奶奶!”奶奶呼着气,雾气哈在氧气罩上,“孩子!是你吗?”路柏低着头,不敢看奶奶的眼睛,“对不起!奶奶!”
奶奶摸了摸路柏的头发,“傻孩子!”路柏眼里冒着泪花,豆大的泪珠落下,奶奶抬起苍老的手给他擦去,捧着路柏的脸,“回来就好!你没事就好!”“不管你和锦夜怎么样,你都是奶奶的宝贝孙子!”路柏鼻子发酸,对奶奶的愧疚感在他胸腔里无限放大,压得路柏喘不过气来。所有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是知遥带你来的吗?”路柏吸吸鼻子,点头说“是!”。奶奶叹了口气,眼里浮现出九分懊悔,她声音颤抖,“要是有机会,你和知遥说,他哥当初是有苦衷,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锦夜吧!”路柏眉头蹙起,不解地盯着奶奶,“奶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护士从外面走进来,和老夫人打了招呼,“路先生,奶奶需要多休息,您明天再来看她吧!”护士进来后,奶奶的目光从路柏身上移开,护士推着路柏走出房间,路柏脑子里一片混乱,奶奶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陆知遥正在讲电话,见路柏出来后,直接把电话挂断了。走到路柏身边,他捏了捏路柏粉嫩的脸蛋,“怎么了!”路柏抬头,想从陆知遥脸上找到答案。陆知遥眨眨眼,抬手不知所措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路柏摇头,“走吧!”一路上,路柏沉默不语,陆知遥把车停在一家甜品店前,“在这等我一会儿。”陆知遥走进甜品店里,没一会儿,他手里提着一袋鼓鼓的东西,胳肢窝夹着一个白色的企鹅玩偶,打开车门,坐上来。陆知遥把玩偶扔进车厢后座,把袋子递给路柏,路柏低头看了一眼,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小蛋糕,“我记得你喜欢甜的!”陆知遥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他把车开到海边,广场上的鸽子很多,陆知遥把车停稳,拉着路柏下车。“干嘛去?”大朵乌云聚集在上空,也许是要下雨的缘故,周围没有特别多人。陆知遥拉着路柏,在一个空旷的位置坐下,他手里拿着一个比脸还大的面包,分一半给路柏,“我小时候,每次难受的时候,就会去喂鸽子。”陆知遥把面包分成小块扔在地上,很快有鸽子飞下来啄食。“把心中的不快,埋在这些面包里,被鸽子吃掉了,就不那么难过了。”陆知遥转头看着路柏,脸上的笑容很真挚,“你也来试试看!”“霍锦夜出事!和你有关系吗?”路柏盯着陆知遥。陆知遥笑容僵在脸上,他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唇瓣,“路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路柏抿唇,“奶奶说,让你放过霍锦夜,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锦哥是我从小到大,最敬重的哥哥,我怎么可能会害他!”陆知遥眼神真挚,一脸无辜地看着路柏,“锦哥出事,我也很难受,但是我相信,锦哥,他还活在这个世上,他那么厉害的人,绝不可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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