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选择责任是江澜的自由,而他有自由选择江澜。言温竹穿着笔挺的西装出现在餐厅门口时,何景然完全是懵逼的。何景然:“你——”言温竹笑道:“事出有因,回头聚餐吃饭,我请,五次。”说着,脚步还更快了。何景然当即意识到什么,喊道:“你不是吧?告白当天被人家甩了?”言温竹回头,“说什么呢,等着我结婚请你。”何景然听到这就放心了,从门口进去,给众人分享言温竹临门一脚被爽约的糗事。两人的通话接上,很安静,偶尔有江澜手机的导航。言温竹很想告诉对方,他有重要的事要说,但私以为,自己以惊喜的方式出现,说不定更好。言父说的那些什么,烛光晚餐、音乐和鲜花,真是俗不可耐。他等不及准备,甚至他早该说了,拖到现在。——还没个位份。江澜第一次上高速,不敢开太快,心急但很稳健,中途还在服务区休息了二十分钟,当时给江沧打电话也没接通,最终在三个小时后达到苏市。好在苏市大学城也建在郊区。晚上八/九点,天色很暗,江澜开车到苏大,交钱停好车。他打江沧电话还是没通,到了苏大门口进去后,像一只眉头的苍蝇一般,只能基本搞清楚哪些是教学楼,哪些是宿舍楼。江澜还给江沧留了言:看到消息回电。等到摸清楚苏大的建筑结构后,江澜又问江父江母要了江沧辅导员的电话,这边还没打通,江沧可算来信了。江沧不耐烦:“不是,你打这么多电话做什么?我手机一打开卡得很。”江澜严肃道:“你现在在哪?在宿舍?”“哈?关你什么事?”“我在苏大,你现在在哪?”“……”不久后,江澜收到定位,心情微霁,弟弟还是从前的态度,不像做错了事心虚,而就在江澜找共享电动车赶去的同时,江沧也接收了手机巨量的消息。两兄弟在小区楼下撞上。江澜看到容貌跟他有几分相像,但还会穿破洞牛仔裤的弟弟时,开口就问道:“江沧,现在知道情况了吗?那孩子是不是你的?为什么不住宿舍没走程序等级?又为什么一整晚失联?”相较于江澜,言温竹的车速就快多了,而且他目标明确,为了避免疲劳驾驶,简单歇脚,到达苏市后更是直奔两兄弟的位置而去。
而言温竹到后,他见到的场景却是:一向温和的江澜抓住另一个大学生装扮的男生的领口,愤怒道:“开口啊,给你长嘴巴不能用来说话?”看起来,没谈拢还呛上了。的确没谈拢。江澜简直气到爆炸, 他问的那些话,反复、颠三倒四、翻来覆去,或循循诱导, 或威逼警告, 但不管怎么问,江沧的嘴跟被针线缝起来,一句不答。沉默?无话可说?他看是默认,所以无从解释吧?江澜越问、越想, 越激动, 后边甚至上手抓住宛若‘死人’的领口, 试图引起对方的反应, 怒斥道:“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责任心?先不提你一晚上连个电话都不接, 让爸妈在老家干着急,就说这个女生, 这都搞出人命了, 你还不想负责?”原来江澜以为江沧只是讨厌自己,起码说一是一, 有点小叛逆但爱恨简单,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江沧始终垂头,捏紧了双拳,牙死死咬住下唇, 几乎咬出一块青紫的印记, 终于开口说第一句话:“我会对小糖负责。”小糖应该就是那个女生。江澜望着这张跟自己相似的脸,怒得胸腔不断起伏,一路上克制着情绪, 保持着冷静开车,甚至怀揣着一丝侥幸的期望, 在弟弟这句变相承认下,再也忍受不了,爆发了。“负责?你拿什么负责?”“啊,以为事情没爆出来,你就把所有人都瞒着,偷偷让人去堕胎,就没事了?你就连点基础的是非观都没有了吗?”“现在来说负责,那我问你,你一个还在读书的大三学生,你拿什么负责?你又有什么本事负责?啊?!”“哦。一句,我负责,然后事情甩给爸妈,对吧?”江澜都不敢想象,自己死后……他怎么放心将父母留给这样的弟弟照顾?又怎么安心离开人间?“哈?”江沧抬起头,面色不太好,想往后撤,但江澜还拽着他的领口,爆力挣脱开,眼神很是不屑:“谁要你管我了?爸妈让你来的吧?所以你就来了。在他们面前一个好好儿子,谁都比不过你,可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江澜感受到拉力,松开手后,却恨不得在他脸上打:“我是你哥!我就要管你!”江沧讥讽:“对,你是全世界上最优秀的哥哥,永远都懂事稳重的哥哥,把弟弟衬托得跟一坨的哥哥。那刚才怎么不装了呢?可算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把你对我这些年的不满都说出来了?你既然这么不想管,你来苏市做什么,做做样子吧?”江澜:“……”他死死盯着江沧,气得身体好像在颤抖,冷声道:“别逼我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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