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花白的头发依旧算得整齐,身上的白大褂陈旧却干净。他脊背微驼,看着已经有七十多了,但眼神依旧锐利难当。
?听到这话,孙博士转头看了眼戚成岁,“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用知道我是帮助过你们的人就行了。我帮了你们这么大忙,难道这就是你们对待恩人的态度吗?”?
?孙博士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他意味深长地告诉戚成岁,“我不是这个组织的话事人,你找我没用,而抓你们是他们头儿的命令,不过只说抓一个,怎么现在有两个。”
?戚成岁一时间愣住了。
?孙博士拂了拂袖子,最后道,“他们头儿跟这次咬上来的条子有大仇,听说有一个男人跟那个条子头子关系匪浅,才冒着这么大风险来抓你们的。就是不知道是你们中的哪一个了,不过既然都被抓住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戚成岁大脑转的飞快,所有线索一下子串通了。
?他一周前给这些杂碎们送了他们绝对碰不到的炸药炸弹,是想让他们绊住秦州,最好让秦州永远别回来了,结果这群蠢货竟然只是用来逃跑。
?戚成岁不敢再细想,秦州追过去的时候应该是他们刚逃走,如今不往山旮旯里跑,反而来了建城,明显是报仇来了,可他们又不可能往枪口上撞,所以刚刚那个男人说要拉垫背的。
?戚成岁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孙博士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桑榆听的明明白白,再联想到这批人的规模,他想到了秦州之前说的那个犯罪团伙。
?抓他是干什么?为了威胁秦州?
?一时间,桑榆心跳近乎凝滞。
?很快,一个男人从最中间的帐篷里出来,方形脸寸头,皮肤是很自然的晒黑的颜色,不是很高,四十多岁,看起来就像流水线里普通的工人。
?但整个营地的马仔几乎都恭恭敬敬地喊了男人一声,“左哥!”
?左哥打量了一下桑榆和戚成岁,有些不太高兴,“这两个哪个是秦州的姘头?”
?一个有些文弱的蘑菇头男拿出他们搜集到的为数不多的资料,逐字逐句地念着:“二十八岁,身材高瘦……”
?桑榆的心越提越高,直到听到最后一句。
?蘑菇头男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因为突然抬头,有些磕巴,他看着地上这两个人,一瞬间锁定了目标。
?“左哥,是那个。”说着,他用手去指,营地里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视线归拢到一处。
?左哥抱着胳膊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落到了手被捆住的待宰羔羊身上。
?桑榆脑子仍嗡嗡的,同时寒意侵袭,身体调节反应下肾上腺素分泌愈发的多,心跳快的几乎不受自己控制,让他只能听到自己一声比一声重的呼吸,如果有人在他身边,肯定就能看出他是装的。
?在心脏跳动的背影音中,桑榆听到了最后一句,他想是不是该睁开眼了。
?然后他听见了戚成岁的声音,“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桑榆准备睁眼的动作僵住了,他怀疑自己已经冻僵了,刚刚那几个字也同样僵直地停在了脑海里:“戴眼镜”。
?桑榆是戴眼镜的,可,戚成岁也是!
?他想起来了,他去“面试”的时候只戴了隐形眼镜,而在戚成岁那里的那几天,他自然并没有眼镜可戴,今天出来也一样。
?桑榆听见了戚成岁的闷哼声,然后是重重的倒地声,丝丝缕缕的血腥味顺着凉风的气息传过来,混合着土腥味愈发让人作呕。
?那边肉体击打的声音越来越重,又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桑榆被一个男人扶了起来,往帐篷里去。
?刚刚念资料的那个蘑菇头男注意到了,有些嗤笑孙博士,“您还没放下您那点可怜的操守呢。”
?孙博士没吭声。
?左哥收回沾满鲜血的拳头,示意身边的小弟把“桑榆”的脸抬起来。
?“桑榆”脸上的眼镜已经完全碎了,碎掉的镜片有些许扎到了眼睛里,原本因为总是阴气沉沉的眉眼青紫一片,伤痕像鱼鳞一样密布。
?这还只是完全肉体击打,没有左哥的命令,其他人也不敢动武,所以他们只是单纯宣泄怒火。
?戚成岁吐掉嘴里的血水,肺破了口子一样说话呼噜呼噜的,“你们别想用我威胁秦州,你们杀了我吧!”
?“哈哈哈,威胁秦州,我怎么就没想到啊,真是谢谢你为我提供了一个好思路啊!让我想想,秦州那个狠起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小崽子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呢?”左哥盯着这张即便破损也不失精致的脸,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其他地马仔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你跟秦州那个小逼崽子是什么关系,来,说给左哥听听。”
?戚成岁扯动嘴角的每一下都在发疼,但他还是尽力挑衅道,?“你做梦去吧。”
?他知道,他越危险,相反,桑榆可能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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