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又是御都大饭店……不过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陈庆媛很快预订了6月7和8号中午的钟点房,打算在考试当天上午再提前订餐,这样女儿一考完就能吃饭。结果人算不如天算,6月5日,在巴黎的奶奶去世的消息传来。奶奶很早就去了巴黎,起先和她小儿子一家住一起,阿尔茨海默病越来越严重后住在一个疗养院,这些年一直卧病在床。陈庆媛每年一有空,就要过去照顾老人。而今老人去世,大家悲伤之余,个个暗地里松了口气。陈瓦霜放学后听到这个噩耗,虽然她和奶奶的感情不深,奶奶甚至不知道她是谁,不过老人去世,她还是有些淡淡的感伤。夏新杰、陈庆媛得过去料理后事,陈庆媛说道:“霜霜,我和你爸爸还有你哥嫂、司机都要去巴黎,妈妈已经找了人接送你高考。”陈瓦霜回道:“我的很多同学都是自己去考试,考完再回家,我不用人陪考的。”“那妈妈怎么能放心?”“你陆叔叔最近住在御都大饭店,妈妈已经拜托了他,那两天照顾一下你。他已经答应了,会接送你高考,安排午餐,中午叫你起床,再送你去考点。”陈瓦霜不由愣住。她一点儿也不想要陆墨白来照顾自己,邵京棋不比他好多了?可邵京棋平时工作很忙,不一定有时间。她向来乖巧听话,这时候不想添乱,便点头接受了妈妈的安排。当晚,陈庆媛等人飞往法国,家里留了阿姨照顾她。翌日,高考前一天,陈瓦霜和几个同考点的同学约着一起去踩点,有个隔壁班的女生叫李欣雨,得知陈瓦霜也预订了御都大饭店的钟点房,笑嘻嘻地说:“我妈也给我订了那儿。”陈瓦霜心里笑不出来,她本能地不喜欢那儿,也不想陆墨白来接送自己。不过高考最大,其他的恩怨情仇都要先抛开一边。晚上,陆墨白发了条信息过来:【明天早上七点,我会去接你。】陈瓦霜:【知道了。】7号一早,陈瓦霜起床洗漱完毕,下楼时,陆墨白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在了他们家的餐厅,那神情简直像是这个家里的主人,还闲闲地打着招呼:“早啊高考生。”陈瓦霜试着保持良好的心情,便回了句:“早,陆叔叔。”“快来吃早餐。”他说,“把你的文件袋给我,叔叔帮你检查一下有没有带齐东西。”陈瓦霜已经确认了无数次,不过妈妈吩咐她要听陆叔叔的话,便乖乖地递上了文件袋。清点过后,他嗯了一声:“都齐了,吃完早餐我送你去考点。”可能是因为今天是高考日,整个社会都在为高考生开辟绿色通道,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捉弄她,眼神、语气都温和了许多。餐桌上有些安静,陆墨白也在专注地吃早餐,陈瓦霜没话找话地问:“陆叔叔是哪年参加高考的?”
“2006年,十一年前的事了。”“是跟京棋哥同年高考的?”“嗯,”他破天荒地有问必答,“我读书早,比他小一届,高二就高考了。”陈瓦霜吹着调羹里的红枣淮山粥:“那不是才16岁?”“严格地说,还没满16岁,我的生日在下半年。”“那么小就考进了军校啊?”他笑:“小吗?长征路上的娃娃兵听过没?”陈瓦霜摇头。他略微无语,不过还是耐心地说:“那个年代九岁十岁的穷苦孩子就跟着部队爬雪山过草地了,何况叔叔那时候的身体素质不错,各方面都达标。”陈瓦霜愣了愣,感觉他平静下来,不捉弄她的时候,还是很会说话的嘛,人看上去有魅力多了,也不知道之前怎么就总是跨着个脸,跟相亲对象还爱搭不理。想起范琳,陈瓦霜又好奇了:“陆叔叔,你跟范老师怎么样了?”他的目光又变得严肃了一些,让陈瓦霜心里悸了悸。“问这个做什么?”“等我在戏剧学院念书,如果碰到了范老师,知道一些情况,有利于交流。”陈瓦霜诚恳地答。“试还没考,想的还挺远。”陆墨白冷呵一声,尔后语气很淡,“没联系了。”“哦,好吧。”那就是没成。也是,他那种态度,能成就有鬼了。陆墨白的目光则落在她手腕上戴着的那串紫檀手串上,若有所思,后来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催促:“赶紧吃,别唠叨,话怎么那么多。”去考点的路上相安无事,交通状况良好,陆墨白开着车没说什么话。把车停在校门口后,才对她说:“考完直接回御都,我在大堂等你,路上别磨蹭。”“知道了,谢谢陆叔叔。”第一门考的是语文,许是能跟陆墨白和平相处,陈瓦霜心情轻松,手感不错,写作文也很丝滑,还把他在餐桌上说的“娃娃兵”当成材料写了上去,感觉作文登时亮眼不少。十一点半交卷铃声响起,陈瓦霜去了趟洗手间,而后愉快地走出校门。沿着街走到十字路口,连马路都不用过,就能到御都大饭店。刚到大堂,便在前台看到了昨天过来一起来踩点的李欣雨。李欣雨旁边还有一个女生,以及两位中年妇女,那是她们的妈妈,正在跟前台服务员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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