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放过这些可怜的花儿们吧。”柴熙筠脸一红,韩仁是爱花之人,自从上次见她修了一盆腊梅,从此一看见她拿剪刀,心里就犯怵,于是她只能背着他偷偷修,没想到这次被他逮了个正着。“这是什么?”她目光停留在韩仁带进来的漆木盒子上。韩仁闻言,笑眯眯地将食盒打开,取出几碟糕点摆在桌上:“宫里送来的,应是陛下想念公主了。”她捻起一块儿桂花糕放进嘴里,随即便是满口的桂花香,香得过分,也甜得过分。“阿和真是糊涂了,宫里的桂花糕如何比得上这儿的。”她吃完擦了擦手,嘴里嘟囔着,视线又转移到旁边的豌豆黄上。“公主这样说,陛下听了可是要伤心的。公主难道忘了,陛下打小最爱吃的,便是这桂花糕吗?”韩仁这样一说,她的手立即凝在了半空,不由忆起了前事。那时母后已经辞世,严贵妃统领后宫,一时风头无两。阿和不过是在宫宴上打翻了一碟桂花糕,她便以训诫为名,罚他在灵昱殿跪足整整三天。彼时阿和年纪小,身子骨又弱,三日后人送回来时,全身滚烫,已经烧糊涂了。她同春儿一道为他擦身,这才看见他身上到处是青紫淤斑,有新痕更有旧伤……于是在那天,她独自走到乾清宫,学会了在父皇面前示弱,讨好,才有了后面受尽恩宠的安阳公主。自那之后,阿和再也没有吃过桂花糕,她却爱上了它的味道。想到这里,她把手从豌豆黄上面移开,端起面前的桂花糕:“这个我留下,余下的你同大家分一分,毕竟是宫里御厨的手艺,在这地方也算稀罕。”念着晚上去逛灯市,除了这几块桂花糕,柴熙筠几乎一整天没有进食,左等右等,终于捱到了夜幕降临时。齐景之一向守时,天刚擦黑就抬脚进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兴致勃勃地凑到她跟前,从身后取出一个长条状的木盒递过去:“打开看看。”“什么?”她疑惑着接过,抬眸看向他问。他只笑着,并不说话。待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里面的长剑,不免有些紧张:“怎么样,喜欢吗?”柴熙筠摸着剑身的花纹,一眼就瞄见剑柄处刻着一个“筠”字,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你铸的?”齐景之得意地扬起头,见她喜欢得紧,悬着的一颗心才安放下来。“刀剑是伤人的利器,原本只是想打个精巧些的匕首,让你拿着玩,可是看过你手持天子剑的样子,便觉得还是长剑与你更相配。”此刻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手中的剑吸引,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想着做这个的,我怎么不知道?”“前世吧。”他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
“你贵为公主,凡尘俗物自是不稀罕,我身无所长,只有这铸剑的功夫还算拿得出手,便一直想着做点什么来博你的欢心。”“后来呢?”她转过身,贴在他身上:“后来怎么没做?”“后来我被关进了赵王府,你也……嫁了人。”说起这些,他神情有些落寞,但是低头看向她时,又立马换上一副笑颜。“你喜欢就好。”“喜欢。”她抢着说,随后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我喜欢,喜欢你的心意,更喜欢你。”他的额头贴着她的,两人四目相对,眼波间流转的都是浓情蜜意。四周寂寂,突然“咕噜”一声响将两人拉回了现实,她面上一片尴尬。“我饿了。”齐景之说罢,推着她出了门。街上挂满了各式花灯,将个黑夜照得透亮,他拥着她,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而过,沿街的嬉笑声,叫卖声……嘈杂喧嚣之下不是吵闹,是实实在在的人间烟火。到了顺星楼,在二楼临街的位置坐下,窗外明月高悬,夜风拂来,他看着眼前人,眼里不禁攀上几分迷醉。前世在宫中,他 番外二我叫沈修远,但我不是他,我只是沈家远得不能再远的一个旁支。我从不曾见过生身父母,自小寄居在叔父家,叔父并不苛待于我,可家里并不宽裕,从小到大,不过有口饭吃。叔父说,城里并不太平,我并未放在心上,仍旧喜欢在外面游荡,直到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劫走,才发现自己对世间的险恶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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