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大雨中觅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紧接着听见他叫自己:“林雾。”林雾搓了搓手,还不等他完全走到她面前,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雨顷刻间打湿她的头发,她躲到伞下紧紧环住他的腰。她奔向他时的毫不犹豫,足以让他震颤。江尘摸了摸她的头发,紧紧揽着她的腰往车那边走,边走边责怪地说:“着什么急?”林雾低头看着大雨落地,散落成钻,笑着说:“我没急。”他拉着她的胳膊,带她绕过一个水洼,护送着让她坐到副驾驶。他上车后,从后座把花拿出来递给她。林雾惊喜地接过,即使经常收到他送的花,她的喜悦还是溢于言表。林雾低头嗅了嗅,偏过头看他,对他说:“我很喜欢。”江尘温柔地说:“家里还有你更喜欢的东西。”“什么啊?”他卖关子,“回去就知道了。”雨大,车开得慢,林雾畅想了一路也没想到他口中的东西会是婚纱设计图。她坐在沙发上,他用毛巾帮她擦头发,顺手把平板递给她。林雾惊喜地抬眼,眼中流光皎皎,“复古轻纱。”她拉住他的胳膊。江尘淡定地帮她擦头发,“看看,这几张图喜欢哪一个,都是江漓和田宇星他们俩设计的。”林雾抿唇偷笑,一张一张地翻看,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最后选了倒数 尘雾深秋最后一场大雨下完,转眼间就入冬了。那年全国降水丰沛,气温较低,北城的第一场大雪如约而至。江尘带着林雾回舒园看李幼舒,一下车,林雾就被风雪裹挟,簌簌的雪花扑面而至。她纤长的睫毛上染上几片细碎的雪花,雪渐渐被体温融化,挂在眼角像晶莹剔透的泪水。江尘踩在松软的雪上,摇摇晃晃地把她扯进怀里,她埋在他的怀里依旧不安分,幼稚得像个孩子不断踩雪,很快,黑色的靴子也沾满了雪。江尘拉着她的胳膊,小声问:“这么兴奋。”
她点头,“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其实她见到这么大的雪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突然想到,在没来北城之前她没怎么见过雪。雪依然在摇曳着下坠,恍恍惚惚间落在地上。江尘捧起她被冻红的小脸,轻轻刮了刮她鼻尖的雪。她笑嘻嘻地仰头看着他,对他说:“你头发白了。”江尘浑噩间摸了摸发丝,发顶的雪碰见掌心的温度立刻就化了。他低眸,顺着她说:“你头发也白了。”同淋雪,共白头,不过如此。江尘帮她把眉间的融雪拭去,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她的眉心。林雾莫名觉得感伤,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攥着他衣服的手收紧力气,静静等着他结束这个漫长的吻。这是个无关□□的吻,他虔诚得像是在膜拜他心中的神。终于,他松开她,对她说:“进去吧。”林雾反而蹲下身来,黑色的裙摆堪堪落地,她伸手在雪地里勾勾画画,写了半天,不过就一句“江尘,我爱你”。明明才简单的五个字,她却像写了一辈子那么长。写完,她拍了拍手上的雪,叉腰让他看。那几个字写的很大,覆盖面积广,一笔一划间还夹杂着他们刚刚走过来踩下的脚印。江尘说:“我们雾的表达方式真直白。”她搓了搓手,逗他:“难道我要写……”她踮着脚凑到他耳边说,“难道我要写on ne voit bien ’avec le eur l’essentiel est visible pour les yeux。”两年前的圣诞夜,他把《小王子》中的话写给她。“还记得呢?”他面不改色地问。林雾看了他一眼,环住他的腰问:“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图谋不轨的?”江尘眉头微蹙,似乎真的在认真想。她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话,掐了掐他的腰,“你快说,想起来没?”江尘攥住她的手,“很多年前,大概是上辈子。”林雾盯着他深邃的眸子,轻轻点头,“哦。”他以为这个话题揭过,结果刚刚进院子,就被她拍了一个雪球。她的力气不大,雪也松软,落到他身上的雪不多。她得逞地问他:“上辈子,我也这么无赖吗?”“大概是这样。”“你胡说。”她又迅速弯腰团了个雪球扔在他身上。两人嘻嘻闹闹的声音传到了屋子里。李幼舒抱着橘子,笑着对崔姨使眼色,“还在外面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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