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哥哥,又不是她爸,凭什么管东管西,凭什么想在她这里为所欲为。她早就不是两年前的她了。他们的关系也不是两年前的关系了。程落咬了咬牙,把胸口的情绪压在心底,发动引擎。她透过后视镜看他,男人有些颓废地立在那里,还是她记忆中那个风华绝代的样子,但又有些不一样。陈望洲最终还是去了酒店套房。连锁酒店是他家里的产业,以前肆意妄为的时候他就喜欢住酒店,什么时候在外面玩儿完了什么时候回来。方便,也没有人管。可后来,家里有个小姑娘黏上他了,他渐渐就没了住酒店的习惯。他仔细想想,那年程落才十五,他父母去欧洲度假旅游,奶奶那阵子生病住院,照顾程落的任务就落在了他头上。他哪里照顾过娇滴滴的小姑娘,便没当回事也没放在心上,该是怎么和那些狐朋狗友玩儿就怎么和他们玩儿。他想着,这丫头有手有脚的,总不至于死在家里。可他没想到,程落这个大小姐真有本事,没人管就真能差点把自己弄死了。她那时候性格孤僻,因为程家出事,有些自闭,平时不喜欢说话,回家就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画画。所以,她发烧都要烧傻了,家里的阿姨才察觉出来。那时候,他急匆匆从外面赶回来,要带着人去医院,一碰到她滚烫的胳膊,她立刻睁开水汪汪的眼睛。她的眼尾有些红,明显很难受。她柔软的小手攥住他的手腕,嗓子都快要发不出声音了,还是可怜兮兮地叫他:“三哥。”陈望洲摇了摇头,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出来,那时候她叫他“三哥”永远都是怯生生的,好像他长了一副多可怕的满是獠牙的面孔。哪像现在,她叫他“三哥”不是为了讽刺他,就是想用这个称呼把他们两个之间的界限划清。可界限这东西,一旦逾越了,就注定要纠缠到底,永远没法再像最初一样单纯。陈望洲泡澡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段关系,大脑像是掺杂了砂砾,被磨得生疼。泡完澡,他收拾干净本打算睡觉,可生物钟实在是折腾人,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望着天花板,幽深的眸子盯着透彻的夜。他想,他既然决定回来了,那么该是他的,他无论如何都要追回来。陈望洲摸到手机,给段磊打了个电话。段磊当时睡得正香,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本想破口大骂是谁这么缺德大晚上扰人美梦打电话,一看备注人立刻坐了起来。“三哥?”段磊喜出望外地问。他隐约猜到男人回来了,因为手机号显示的是北城的地址。陈望洲裸着上身,开口便问:“落儿谈恋爱了?”
段磊揉了揉太阳穴,打开台灯,稀里糊涂地说:“没听说啊。”段磊是迷津酒吧的经理,在酒吧干了有五六年了,曾经老板是陈望洲。后来陈望洲出国,迷津酒吧就到了程落手里。那时候,陈望洲临走之前和段磊商量,给了他一笔钱,说让他好好干,帮忙打理着酒吧的事,顺便照顾程落一些。陈望洲眯了眯眼,随意地问:“你这几天没在酒吧?”“我老家一发小结婚,我回来帮忙cao办,走之前和落落请假了。”陈望洲了然,怪不得张景泽挑这种时候跟程落表白。若是段磊在,表白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就算是发生也不能发生在他的酒吧,碍他的眼。“酒吧里有一叫张景泽的人?”“对,大学生,过来兼职。”“他和落儿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吧,哦对,我听他念叨过,是落落的一个学弟,人挺好的,岁数不大,处理起来事情倒是挺成熟……”段磊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陈望洲在那边骂了句:“挺好个屁!”“段磊,你这个经理要是做不下去了就辞职滚蛋。你要是想干就给我管好了手底下的人,别什么幺蛾子都出。”“拿我的酒吧当什么,影响我的生意。还表白,就以为自己有点儿浪漫细胞?”段磊顺着手机都能感受到陈望洲的怒意,但他不知道他生气的点在哪。平时陈望洲玩的挺开的,之前有朋友过生日,也经常聚在酒吧通宵玩儿,他从来都没在意过。按理说,他家大业大一个人,完全没必要在乎一个酒吧的生意。怎么这次,发这么大火?陈望洲扫了手机一眼,“你看着处理吧。” 蝶程落这两天一直在为自己那晚冲动之下说出的“暧昧对象”而焦虑,她哪里有什么暧昧对象。这两年,像张景泽一样跟她表白的人不少,可她都毫不犹豫给拒绝了。她有点后悔,自己前两年过的太浑浑噩噩,虽然招桃花,但奈何她没有做海王,自己身后的鱼塘空空如也。如今真到了需要一个男人来应付差事的时候,她两手空空。程落觉得,她是真的需要谈一场恋爱了。用一场恋爱来与往事割裂。周末,程落和闺蜜赵霁月受邀参加珠宝展,她们这群大小姐,是这些奢侈品牌的衣食父母,自然是被品牌方当作神仙一样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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