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洲笑了笑,盯着那张不会说话的小嘴。本来他就气,寻思在她这找些安慰,结果她倒是好,口口声声叫人家哥哥,叫的跟真的似的。最重要的是,她都没叫过他哥哥,她一直叫他三哥。陈望洲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落儿,今儿你不亲我一下,这事儿没完。” 等程落陡然间瞳孔放大, 他这是在说什么胡话,这是在家里,是在厨房。就在刚刚, 他来的前五六分钟, 南漾还来小厨房拿走一盒草莓呢。程落往后退了退, 想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可她的腰顶在了流理台上,再也没有退路。这种时候,及时服软总是好的, 她说:“三哥, 我错了。”“错哪了?”他问。“不该叫他哥哥?”本来是根据他刚刚的话做出的判断, 可话一说出口,她倒是反应过来了,原来根源在这里。她勾了勾唇角, 不要命地想看他气得不行又无从发作的样子,于是添油加醋地说:“可是不叫哥哥叫什么啊,我又和人家不熟。”她抬眸, 果然看见男人的眸色更深了,嘴角也挂着笑,只是这笑有点儿可怕。怎么有种玩火烧身的感觉?程落立刻心虚, 垂眸,用指尖戳放在一旁的无花果干,正在组织找补的语言。陈望洲看着挑衅完又害怕的某人,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和人家不熟就叫哥哥, 合着哥哥在你这是敬称是礼貌用语呗。”程落没想到他居然给自己台阶下,立刻点头如捣蒜。“那怎么没见你叫我哥哥?咱俩不熟的时候, 你见到我叫一声三哥应付应付,然后关上房门多看你一眼都不行,是不是?”“这都六七年前的旧账了,你怎么还翻?”程落推了推他的胳膊,从他的束缚中脱离,去冰箱里拿一盒酸奶。她扭开酸奶盖,喝了一小口酸奶,“那还不是怪你,第一次见面就骗我,害得我在全家人面前出糗。”他想起她错把他当成陈固北叫他小叔的样子,觉得这个称呼也蛮不错的。“嗯,那我和你道歉。”陈望洲盯着她柔软的唇瓣上沾的酸奶,喉结滚动。程落才不信他的,舔了舔嘴唇,把喝了一半的酸奶放在流理台上,开始赶客,“那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弄好了。”陈望洲的视线转移到那个蛋糕上,奔腾的马画的栩栩如生,蛋糕上还写着陈叔生日快乐。而程落低下头,还在摆弄着那颗草莓,在纠结要不要放上去。陈望洲瞥了眼她,抬手夺过那颗草莓塞进自己嘴里,还没等她发作,他就说:“不搭。你学美术学的那些美学理论也没说过马和草莓搭配吧,更何况这正常人就能看出来的,纠结什么?”程落拧着眉,她还用他来说搭不搭的问题,关键是她刚刚做蛋糕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用奶油补救了一下还是觉得突兀,就想着找点东西遮一下。
“你才没有审美眼光。”程落咬住唇,对着他一顿输出。陈望洲这才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确实是碰了一块,不过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做的,做成啥样我爸都得夸,别那么大压力。”程落指了指门口,“你走。”陈望洲说:“你还没亲我。”“我凭什么要亲你,你讲点道理,这是在家里。”陈望洲有恃无恐,轻“嗯”了一声,“我知道这是在家里。”他刚说完这话,南漾就过来了,她打了个瞌睡,“三哥,你也在啊。”陈望洲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轻哼一声,问:“你来做什么?”南漾没听出他赶客的语气,走到程落身边喂了她一颗剥好的糖炒栗子,“这家栗子还不错,我记得落儿爱吃,给她尝尝。”陈望洲倒是不知道她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点点头,问程落:“好吃吗?”程落点点头,却是在看着南漾,笑盈盈地说:“好吃的。”陈望洲扯着南漾的胳膊把她往外拉,脸上有些不耐烦,可语气却带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这样,你把糖炒栗子给她送到她卧室去,等她一会儿上去再吃,我和她还有点事儿要谈呢。”南漾看了看自己因为剥栗子而有些泛黑的指尖,满脸不情愿地点点头,她想抗议,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望洲赶走了。她有些委屈,那袋糖炒栗子是刚刚崔礼特意给她送过来的。陈望洲自然不会关注南漾内心的这些波涛汹涌,他满脑子都是这丫头坏了他的好事,要尽快把人赶走。南漾走后,小厨房又恢复了安静。陈望洲卷土重来,“落儿,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来亲我一下,我们把刚刚的事翻篇。”程落咬了咬唇,“晚上亲。”她觉得这已经是她很大的退步了,等晚宴结束,睡觉之前无论是去他的房间,还是去她的房间,只要把门锁上,想怎么亲都无所谓。可他却说:“现在。”程落抬眸,在他眼里看到了“不达目的不罢休”这几个字,她蜷了蜷手指,心跳已经开始加速。她往前迈了两步,手攥住他的胳膊作为支撑,踮起脚尖,快准狠地在他的右脸脸颊上印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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