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程落和他经历过很多的冒险运动,跳过伞,蹦过极。他有时候都觉得小姑娘反差太大了,看起来这么老实,可胆子是实打实的大,好像什么她一学就会。直到那次滑雪,他总算是见到了窘态的程落。程落上了学场,在初级滑雪场的坡上就一连摔了三四回。最后一回,他步履蹒跚地去拽她起来,顺便笑了她两句。结果,小姑娘使坏,故意抻着不起来,巧劲儿一用,把他也扯着倒了下来。他几乎直直地压在了她身上,扔掉雪杖,手撑着地。他的唇擦过她的护目镜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他看见她的脸颊红得彻底,在他的身下一动不敢动。后来很多次,他们在床上缠绵的时候,他都会想起新西兰的雪,想起雪地里那张绯红的脸。陈望洲勾了勾唇角,甚至都能想象到她以后满脸惊喜的样子。正想着,突然,房间的门铃响了,孙媛衣冠整洁,围了条白色的围巾,“你果然还没睡?”今天酒局结束的时候,她邀请陈望洲一起走一走,陈望洲非说自己喝醉了困了。陈望洲抬眸,“怎么,你有事?”“没事,我也睡不着,咱们去外滩溜达一圈呗,吹吹风。”“没兴致。”陈望洲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扫兴,反倒是觉得孙媛大半夜敲人房门不太好。他懒懒地倚在门上,没有让对方进去的意思,“我说,逢场作戏懂不懂?之前没动的心思,现在也不该动。”孙媛脸上没什么变化,“懂,在你眼里,我最懂事了不是?”陈望洲不加掩饰地点头,他确实是这么觉得。“你真不去?”孙媛又问。“不去。”陈望洲打了个瞌睡,“我公私分明,没有和前女友吹风的习惯。”孙媛整理了一下围巾,“你倒是承认我是你前女友啊,但其实你根本没把我当作女朋友过。表面上你带着我去你朋友的场子,给我买些首饰,可其实,你连一束玫瑰都没送过我。”孙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望洲也没什么可掩饰的,“当年从我们一相遇,你想要的不也不是一束玫瑰吗?”“可你图什么,这么久,我一直没想明白?”孙媛眉头蹙了起来,当年她的确是机缘巧合之下接近的陈望洲,她想凭借他走捷径改变三代从农的命运。陈望洲对她也算大气,至少做到了挥金如土。可他却什么都没从她这拿,一个吻都没有。不,他甚至有过想吻她一下的想法,也许是为了试探自己,也许是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
可她都闭上了双眼,那个吻也没落下来。既然他不主动,那她再矜持,两人之间更玩完了。所以,她尝试过去吻他去和他亲近。而他,非但不领情推开了她,反而严肃地警告她不要自作聪明。孙媛很失落,甚至觉得他心里藏了一个人,所以他连吻别人都做不到。当然,这些只是她的直觉与猜想,她没有证据,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在外浪了这么多年的人,归根到底是为一个人守身如玉。“我图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陈望洲不耐烦地蹙眉,“你管好你那个模特公司就行了,有心思在这乱想,还不如想想多赚一些钱来的痛快。”孙媛:“所以,你是在赶我走?”陈望洲抬手把门关上,混不羁地说:“你总算是听明白了。” 愠陈望洲在沪城呆了三天, 这三天,他虽然忙,可依然惦记着家里那个心大的姑娘。这几天, 她没主动给他打过视频, 甚至都没给他发过消息。而每次他发消息问她吃饭了吗问她在做什么, 她算是认真地回答了,但陈望洲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消息她是回了,但后面不再附一两个看上去幼稚又好笑的表情包了。若不是南漾说她还回家吃锅一顿饭,他都要怀疑回他消息的不是她本人。终于, 陈望洲忍不住了, 中间抽空回了趟北城。那天, 航班降落时都已经十一点了,他没回家,直接让司机送他去了程落那。折腾了一路, 到程落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新的一天。男人拖着行李箱,满脸疲倦,而卧室里的人却睡得正香。陈望洲轻轻推开门, 借着透进来的灯光发现了缩在床上的那一小团,紧紧地裹着被子。无论床多大,她睡觉时从来不躺在正中央, 一般都只睡一边,怀里抱着一个玩偶,把腿搭在上面。他以前调侃过她的睡姿, 结果差点被赶到客厅睡沙发。他抱着她说:“你这是‘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行了吧。”小姑娘觉得这还算是句夸人的话, 所以他才保住自己的床位。陈望洲嘴角不自觉地就扬了起来,他看着空出的那一侧的床位, 隐隐觉得这个地方就是属于他的。他踏进卧室,放慢脚步,绕到床的一侧,把悬到床下的被子往上抻了抻。结果这么一动,她就醒了。程落睁开惺忪的睡眼,迟疑地看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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