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坠。
纪延出声:“他哪不舒服?”
顾纤习惯性反驳:“你又不是医生,告诉你能怎么样?”
纪延拿了个干净口罩戴上,从柜子里取下白大褂,利索地扣上纽扣,一丝不苟。“现在是了。”
他朝男生那边招了招手,“来,你过来,我帮你看一下。”
顾纤警惕地站起身,“你真的是医生?”
“医生助理,有从业资格证你要看吗?”纪延拉开检查室的帘子。“我可以先帮他检查一下哪里有问题,等医生回来就可以确定治疗方案了,省时间。”
男生按照他的意思躺在架床上,他挥挥手指使顾纤:“你去把门关上。”
纪延戴上手套,再消毒了一遍,问:“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
“具体哪里,你指一下。”
纪延原本的判断是往肠胃那边靠的,岂料男生的手放在了下腹。
“屈膝。”纪延开始在他的下腹范围一番按动。“这疼吗?这里呢?”
越无限逼近会阴,男生的脸色越难看。
顾纤在一旁看了半天,忍不住:“行了吗?他到底哪里有问题?”
“你过来,正好做个见证人。”
“什么见证人?”
纪延不搭腔,他只需要顾纤站在那里就够了。而后取来仪器,对男生说:“把裤子脱了,内裤也脱。双腿分开一点。”
男生愕然,动作犹豫。
“只是做个检查,别紧张。”为了缓解他的情绪,纪延笑了笑。“你叫顾仪对吧?一中的学生。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
顾纤再次看表,催促:“别磨磨蹭蹭,我很忙的,你已经浪费我很多时间了。”
因为外裤是黑色的看起来不明显,等顾仪脱了个干净后,纪延发现他裤子上有血。
……
纪延摘了手套,站在洗手池面前洗手,洗手液打出绵密的泡沫。
洗完手擦干,他对顾纤道:“你可以去给他办住院了。”
顾纤皱眉,“有这么严重吗?”
“直肠撕裂超过五厘米,而且已经轻微糜烂了。你应该早点带他来的。”
顾纤恼了,“我他……我怎么知道?”
“这种伤可不常见,”纪延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怎么弄的?”
“我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吧。”看得出来顾纤是真的没耐心,“一定要住院吗,只开药吃行不行。”
“不仅要住院,还要手术。你去办手续吧,”纪延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提醒了一句:“身高体重都要填。”
顾纤果然不清楚,看向顾仪。
顾仪抿了抿唇,“162,40kg。”
这男生未免太瘦了点,遭虐待了吗?
纪延抱着隔壁,指节轻轻敲打着手肘。“你这伤,怎么回事?”
顾仪低着头,“……我自己弄的。”
显而易见的谎话。
“这不是小问题,如果你和你家长都说不清楚,我只能寻求警察的帮助了。”
“警察”二字一出口,顾仪满脸恐慌地抬起头,抓住了纪延的衣服。“不……不要报警,不能报警……”
“咔哒——”
门从外面打开了,悠悠飘进来一道白色人影。
女人挽着低马尾发髻,白大褂长过膝盖,宽大的裤腿松松垮垮,白袜趿着拖鞋。
人未到声先至:“我也觉得没必要报警。”
一杆挥动,小球慢悠悠地向前滚去,停在洞口几米处。
“为什么不报警?”纪延淡声。“遇到疑似被虐待致伤、遭遇性侵的儿童或被人虐待的精神病患者,理应报警处理,你这样是违反条例的。”
“家丑不可外扬啊,”丛珊把球杆搭在肩膀上,眺望远方。“咱们是私企,不是人民医院好吗?顾家是这家医院的大股东,诊断结果人能不知道吗?多管闲事。你报警了人家只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不会感谢你的好吗?得罪人啊得罪人。”
纪延哼笑,“要得罪也不止这一回了。”
丛珊轻轻挥杆,把球撞进了球洞里。“哈!又是我赢。”
球童赶忙递上水瓶,一边用毛巾帮她擦汗。
纪延看了看那球童,像是个oga。“你女朋友?”
丛珊想了想,“算吧,床伴。”
“之前那个呢?”
“哪个?”
纪延无语,“姓白,家里干矿产的?你们不是刚在一起几个月吗?”
丛珊这才想起来,满不在乎:“早分了。”
“……”
“人家进宫选秀去了,我不配。”丛珊挪揄。
“什么意思?”
“什么,你不知道?”丛珊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嫌恶。“孟家在给孟舟川物色联姻对象,顾家白家张陈王李各家争着送oga,不知道还以为选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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