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把所有的情绪都明晃晃地摆出来给人看。它又躲闪。在看到季良沉静的眼时往后缩。
他在躲什么?
傅仇这辈子行到二十一年,前半生为了活下去,后半生为了要人死。他除了吃饱肚子、打仗和报仇,什么也没想过。如今季医生,季良,一个几次救了他命的人,是个男人,他头一次觉得季良这个名字这么好听,亲了他。
季良的手也长得很好看。季良本就长得好看。虽然他平时总是冷静、缄默。摆弄的也总是断指残体、刀针剪线。
可是他的眼,原来是如此吸引人。傅仇此时才发现被自己的恩人亲吻,那是多么意想不到又美妙的事!这是个只有最亲的人才能做的事!原来,原来!
他抓住季良的肩膀就要继续行之。
季良把头偏过去。
傅仇把他的头扭回来。小心翼翼地,就像抚摸着一把最新进口的冲锋枪。它昂贵,它稀缺,但再珍稀也抵不过恩人赏赐的一个吻。
四目相接。傅仇低下头去。又抬起来。季良的眼实在让他难以直视。又难以挪开。再看,黄昏已然要降临。半湖春绿半江红。身边苇草高荡,旁下月季白花朵朵。季良镜片下的眼在风里凝固。
最终还是一个取了眼镜,往上,一个低头,不管不顾往下,亲吻在一起。
这亲吻自此缠绵。纠缠着,热切着。浑然忘我。两个男人在苇草篷子里,在漫天水光之中,彻底地搂抱在一起。
那双手就在季良的背后游离。他搂紧,又握着季良突出的肩胛骨。又循着本能想往下,可是他一无所知。
是啊。傅团长时至今日,连一丝情爱都未曾涉足过。
季良说:“你再往下。”
这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但傅仇什么也没想。他只听恩人的话。季良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手往下。往下够到了季良的屁股。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屁股。傅仇有点哆嗦。他试探地揉一把。又软,又弹。
原来冷冰冰的季冷子,他的屁股是这么弹软。
傅仇腹下燃起了一团火。
他开始任由脑海中的马驰骋。在季良的臀上留下他搓揉的指痕。又往上,在他凹陷下去的腰上抚摸。
原来季医生也没有那么瘦。
季良开始在他耳边喘息。他又说:“我们躺下。”
傅仇如约将他放倒在漫天的绿草之中。两人纠缠,就像今生再也分不开的痴男怨女。
蠢包傅仇还是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的。他再蠢,也隐约听别人说起过做亲密之事,那是要脱光了衣服才能做的。于是他开始解季良锁骨下的扣子。
常年在营帐内不见光,季医生如约比蠢包傅仇白了不知道多少。傅仇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他慌张地乱说话:“季良,你比女娃都要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夸奖。
季良说:“我自己来。”他当着手足无措的傅仇脱下了裤子。把那个跟傅仇同样形状的性器握着,缓慢搓揉起来。很快让它膨胀,让它变硬,最后直挺挺立着。红色的,被撑着有点透亮。
一次次抚摸而过,季良的双耳已经全红了。浊液喷出来,在他腹上游离。季医生粘上黏液,用他那一双灵活柔软的手。送到身下那个很久未如此使用过的口。
傅团长一不识字二不懂医,他看得面红耳赤。看得下身涨得发疼。
这是他的恩人,是季冷子,是季良。他把腿张开,把自己的液体送到自己身体里,把自己的手指放到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然后开始抽插。
腕上的手镯闪着微光。铃铛发出脸热的声音。白生生的腿在绿草上扎眼。
水光泛起来。胴体在黄昏下朦胧。季良说:“傅仇,你来。”
傅团长喉咙发干,干到嗓子眼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良久才慌慌张张脱下裤子,也顾不上腿脚上的疼,跪下对着那个红色的口,本能告诉他要往那个地方去。
他也如期将自己的东西对在了洞口。
他跟季良好近。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近。他们皮肤相接。下身相连。傅仇想到此,浑身都要抖三抖。
然后一咬牙,往里开始戳。
痛楚在季良脸上成型。
傅仇又咬牙退出去。被人一手抓住。那人的眼告诉傅仇继续。于是肉刃又推开肠肉,最后缓缓长进短出,最终在恩人体内安稳下来。
这才是最亲密的关系。傅仇此刻终于意识到。
他凭着本能开始动,每动一次,浑身就哆嗦一次。这是什么浓郁的、猛烈的、无法控制的快感啊!他从未有过,也从未想象到过。傅仇浑身都在颤抖。
再动一次,他便不敢再动了。
季良看着他,眼神竟然是温柔的。
“我……”傅仇羞愤得说不出话来,却有液体从他们相交之处缓缓往外溢,他硬着头皮承认,“我出来了……”
傅团长知道这是男人最耻辱的事。他听过,很多次从别人那里听过。这是最为被人瞧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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