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戒室里没有神像,但墙壁上贴着苦难之主走过磨难地狱的画像,还隔开了一间小小的禁闭室。礼心在地面中央的软垫上跪下,背对大祭司将两手放在膝盖上。
身为“法礼者”——他拥有除大祭司之外的最高执法权,所以唯一能够对礼心实行惩戒的就只有大祭司本人。
“啪”地一声脆响,皮鞭落在光裸脊背上,可想而知会留下什么样的痕迹。大祭司说:“吾主恩泽!”
礼心双目轻合,纹丝不动,回答道:“净化我心,不欲口腹。”
又一鞭落下:“吾主恩泽!”
又一句回答:“净化我心,不欲财帛!”
“吾主恩泽!”
“净化我心,不欲官禄!”
“吾主恩泽!”
“净化我心,不欲情思!”
清晰的问答在礼心背上留下十八道红色鞭痕时,才宣告结束。他站起来穿好衬衣,仍然一丝不苟地将长袍外面一排纽扣系好,腰带扣好。
哪怕十分钟后他就要回到房间再悉数脱去。
从礼拜堂出来再走一段路,就会到达一片有点老旧的住宅区。
这是与菱山相邻的铜页区北边,久安的心教聚集区。当年久安尚有一缕如夕阳般灿烂的繁荣,族长与大祭司便决议带领人口日渐稀少的信徒迁居此处。
他们的族群虽小,但依然可以通过世俗商业活动积累财富。肃穆的“净心仪式”据说能够去除身体邪祟、获得心灵宁静,因此掌握这种仪式的神职人员颇受久安权贵青睐,从而为整个族群带来不少便利。
他们的祖先,是数百年前从万里之遥的旱地迁徙而来的外来族裔,除了独特的植物种子、织物技法,还带来了本族的信仰。随着时光变迁不断演变、分化,逐渐成为现在的心教。
而严格的族教合一使得宗教称呼已经代替了族裔名称,极少有人记得祖先那略显冗长却动听优美的名字与发音了。
住宅中心位置的三栋是神职人员住所,但大祭司并不在此列——他是神谕的接收者,解读者,拥有不容外人打扰的清静之地,大祭司堂。
看到他们身影的那一刻,值守的信徒已经躬身迎接。进入房门之前,大祭司又对礼心叮嘱道:“那个离家女孩的事情你要好好处理,绝对不能开这个先例,否则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藐视教义。”
“嗯,我明白。我会亲自调查这件事。”
大祭司脸上再次现出欣慰的神色,口吻轻柔许多:“你不似你母亲,这很好。”
礼心低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去休息吧,我的孩子。”
礼心这才跟随大祭司一起改变称谓,回到他们原本的关系:“晚安……父亲。”
直到眼前那两扇高大门扉完全合拢,礼心才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回到自己的住处。
教徒到了二十五岁的结婚年龄,就会搬出原本家庭与伴侣一起居住。礼心本该也有,也曾经有过,但很可惜最终并未能成婚。虽然如此,每次独自一人回到这个简朴到几乎不经修饰的房间里时,依然是他最放松的时刻。
礼心有条不紊但又颇为急切地脱去衣服,直至一丝不挂的站在镜子前,转身去看脊背上的鞭痕。
他拥有来自旱地祖先的漆黑头发,修长健美的身躯,人种融合后的白皙肌肤;身后是入住时翻新粉刷的灰色墙壁,同样陈旧木色的家具,陈旧木色的地板和头顶不甚明亮的灯泡,覆盖着家具的豆白色织物和床品——鞭痕成为他整个人乃至整个房间里最鲜艳的颜色。
礼心端详了一会儿那些新鲜的伤,走进浴室的淋浴房拧开花洒,转动身体,最后用脊背迎接冲出的水柱。
水流击打伤痕,带来意料之中的疼痛。水温从凉到热,也让痛感有了不同的变化。
礼心将出水量开到最大,窄小的淋浴房很快蒙上一层雾气。
他仿佛承受不住攻击一般,双手撑在玻璃上,让身体一点点矮下去,水雾被手掌擦出一道清晰的痕迹,直到他的膝盖落在硬邦邦的砖面上。
却让愈发鲜红的鞭痕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水流之中。
礼心缓慢地仰起头,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眉宇间露出些微痛苦。他甚至晃动肩与背,调整角度确保每一道鞭痕都能够接受洗礼,然后加深这些痛苦。
然而即使拼命忍耐,痛苦还是从他逐渐打开的牙齿和口唇中泄露出来,与水汽绞缠在一起,一同覆盖在玻璃上,重新将手掌的轨迹淹没。
温度越来越高,他于是把额头靠上玻璃取得一丝凉意,腾出一只手来摸向下体。
已经半勃起的生殖器与其说是对痛苦的反抗,不如说是顺从。
礼心握住它,一边感受着脊背上传来的灼热,一边将这灼热通过手掌传递到阴茎,将它们连接在一起。
他已经很熟练了,就像脱口而出的教规那样熟练。
“肉欲……即不洁不净……肮脏之躯……不可承载天国之灵;”
“思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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