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一个小妹妹把她家店里的边角料送给我,作为回报我就送给她玩偶和这枚书签。”然后小声地抱怨,“切,还嫌弃不好看。”
“她来过你店里?什么时候?”
“好几次呢,最近一次是上个星期了。”
“具体是哪一天?几点?她自己来的,还是跟别人?几个人?你跟她们熟吗?”
礼心一连串的问题把阿织问得发懵,“等一下!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治安局的人吗?”
礼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心教的一切事务皆有教会自行管理,我是法礼者,就如同你们久安的治安局。现在这个女孩失踪了,可能会遭遇危险,我们需要找到她。”
“她还没有成年吧?这种情况难道不是求助治安局发动搜查比较妥当?”
“这个不用你操心,只管回答我的问题!”
阿织长长地“嗯——”转头拿起自己的手机一阵操作,不知道看了什么,“她真的是失踪?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离家出走了吧。”
礼心面色一沉:“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阿织反问礼心:“找到她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做?”
“什么意思?”
阿织慢慢地贴近他的脸,轻声说:“你们会绞死她,对吗?”
他的语气就像童话故事里正讲到老巫婆吃小孩的那一段,既天真又冷酷。而跟发色一样的茶棕色眼珠里,礼心能看到自己的脸。
布偶大世界的门再次被推开,阿织把头一偏,蓦然欢快起来:“哦,来得刚好,公主兔的裙子已经改完啦!”
礼心一回身,倒把客人吓了一跳,看了他好几眼。年轻女士侧身挤过他身边来到收银台,同阿织聊天:“辛苦你了,还加急帮我做,刚好来得及赶上我宝贝生日。”
“没关系啦,反正我也很喜欢!”
阿织熟练地把刚做好的兔子用精美的包装袋装好,从墙上的彩色幕帘里抽出一条丝带,扎出异常反复的蝴蝶结,绑好收口。
“天呐!比原来漂亮百倍,阿织,你的手真是太巧了,哪怕有你十分之一,我也不会把这兔子改得乱七八糟,把我女儿弄哭了!”
“嘿嘿,但是我更好的作品在这里哟~”阿织双手指向展示柜。
女士微笑着拒绝:“不要。”爽快地付账,捧着包装好的兔子离开了。
店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听到关门声,礼心继续问:“绞刑……是谁告诉你的?”
“这个嘛,为什么要告诉你?”阿织把剩下的丝带在手指上绕来绕去。
“你最好明白,如果换别的人来,恐怕就不是这么客气了。”
“你才不客气呢!”阿织抬头嚷嚷,“我看你心浮气躁得就要抽出刀来砍我了!”
礼心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实话实说,不管是这个“布偶大世界”还是阿织,都很难不让人心浮气躁——礼心感觉自己的眼睛把这辈子的颜色都看完了。
“虽然对那个妹妹不是特别了解,但我知道如何打探消息,也比你们更擅长跟人交谈。我其实非常乐意帮‘你的’忙。”阿织的手里出现一朵丝带花,并特意强调“你的”。
“你的条件?”即使甚少与世俗世界打交道,但礼心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只是见阿织又将手伸向展示柜,便立刻说道,“那个免谈。”
阿织露出“哭哭”的表情。把丝带花放进礼心耳边比了一下,在对方震惊又愤怒的眼神里塞进他腰间的小口袋。
“我对你很感兴趣,让我做一个‘礼心娃娃’吧。”
虽然当时断然拒绝,可礼心还是没有扔掉那朵花。像往常一样洗过澡,赤身裸体地走出来,他翻出那朵用彩色丝带绕成的小花结。
也许是因为它太鲜艳了。
鲜艳得礼心一生都不会被允许拥有。
就像雨滴的那些玩偶。就像他的自渎。
“原来这世上有那么多我没有体验过的快乐。”
是啊,礼心实在太懂了。
所以他才焦躁。
他几乎快要开始憎恨让他觉得快乐的一切事物了——如果不曾体验过,他就不会觉得原来自己过得并不快乐,就不会感受到空虚。
他把那朵花狠狠地攥在手心里,不知是想要掌握它,还是毁灭它。
礼心从来不曾质疑过自己的信仰,他只是迷惑:为何无法抵抗这些能被称为“快乐”的诱惑呢?为何信仰不能让他拥有同样的“快乐”呢?
是他还不够虔诚吗?
是脊背上的鞭痕不够深重吗?
是神明不再降临他的世界了吗?
礼心把手松开,小花结已经被他的揉搓给弄散,不复存在。
丝带像液体一样从他手心里流淌下来,他才发现那里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是阿织。
他要做一个礼心娃娃。
礼心不明白,自己与他那些柜子里的娃娃、店铺里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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