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庞大的目标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失败后遭到反扑也是必然——自己早该想到的!
但是阿织身手那么好,应该不会有事的对吧?
只是沉默而毫无回应的手机却仿佛不吉的预兆,更加深了他的恐惧与不安。
“法礼者,您在吗?”伴随着敲门声,阿尔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什么事?”礼心语气难得带上一丝烦躁。
听出了他的不耐,阿尔温小心翼翼地回答:“是关于那位离家少女的事,呃……我记得之前您很在意,所以觉得应该告诉您一声。就在刚才——”
青树提着两大包肉烤饼,坐在布偶大世界紧闭的门外吃起来。
她顺手翻起雨滴已经停止更新的社交软件,那里面已经被删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几张从别人那里转发的图片,想吃还未吃到的美食、想去还未去过的美景。
青树挑了一挑在下面留言:“姐姐去过这里,下次我带你去。”
“就在刚才,雨滴的哥哥来上报教会——说她已经在房间里自缢身亡了。”
包里的手机响了很多次,但阿织没听到。
听到也没空接。
他正跟冬姨一起在医生办公室里听母亲的检查结果。
“她那么年轻就发病,到现在还能对话、能行动,这得说已经是个奇迹了。大多数阿兹海默症患者,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已经进入晚期。”医生看着宋可文以往病历说道。
冬姨叹了口气,摸摸手臂上刚包好的伤:“……要不是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宋可文今早把她反锁在卫生间,破坏掉定位手环,又跑丢了。冬姨没拿手机,联系不上阿织,只好硬生生用蛮力撞开门锁,造成手臂擦伤还有骨裂。
两个人从白天找到傍晚,直到玫瑰砂治安分局打来电话,说有位中年女性出车祸,抢救时在衣领内侧发现了联系人的电话号码,请他们速来医院。
没人知道宋可文为什么会出现在玫瑰砂,肇事车辆逃之夭夭,她被发现时已经昏迷,却依然把一个小女孩护在怀里。
那是个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的小姑娘,蓬乱头发,七八岁的年纪,找不到父母已经在街上流浪很久,穿一身破破烂烂、肮脏不堪的碎花裙子。
“除了外伤,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就是脑内出血,需要尽快开颅,但——”医生把视线从宋可文头部检查影像上转移到阿织脸上,“家属需要做好心理准备,手术成功率是50%,即使成功,她也有可能无法恢复意识。”
阿织短暂地静默了一会儿,冬姨红了眼眶,抬头看着他,也没有出声。
“我知道了,那麻烦大夫安排手术吧。”阿织说。
冬姨的啜泣声低低地响了起来。
等他分神去回礼心电话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妈妈从手术室出来又被推进icu观察,他跟冬姨换班,才得空回家洗澡换衣服。
“你出什么事了?现在在哪儿?安全吗?”礼心电话接得很快,开口就是三连问。
阿织“嘿嘿”笑:“哇,心心好担心我。”
“少废话!”
他又沉默了,湿淋淋的头发即使夹在脑后也在滴水,顺着阿织的脖颈、脊背往下淌。
冰冷而缓慢。
“心心,我好寂寞啊。”他的声音轻飘飘地,尾音消失在空气中。但马上又从空气里把它扯出来,“不是让心心来找我的意思,我最近也没法去找你,要陪我妈妈。”
“你妈妈怎么了?”
阿织简明扼要地讲了一讲,又说:“——我妈啊,可能把那个孩子当成我了。”电话那边有短暂的沉默,他低低地笑,“不用担心,我会找到凶手的。”
“你知道自己被黑帮悬赏了吗?!”礼心的声调又提起来。
“嗯,知道啊。”他漫不经心地说,“心心总是会忘记,我是杀手来的。”
“那你还不小心一点?!”
听到礼心少见的暴躁,阿织面前仿佛出现一道人影——他那弥漫的寂寞浓缩成一个具象的空缺,站在他面前了。
阿织是被爱包裹着长大的孩子,虽然只有十几年。
所以他既不吝啬表达喜爱,也不羞怯表达寂寞,忠于自我,从不苛待自己的任何感受。
而第一眼看到礼心的时候阿织就知道,礼心跟自己正相反,是在孤独中长大的孩子。
甚至孤独到从没有发觉自己是孤独的。
但它们已经从他身体里满溢出来,紧紧地笼罩在周围,让这个来自半封闭宗教中的年轻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疯狂的渴望。
渴望用任何方式去填补他的孤独。
如此美丽,单纯又干净的人,可太容易被诱惑了。久安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去“玷污”他。
比如自己。
没办法,阿织就是喜欢漂亮又特别的东西,喜欢让他有灵感的对象。他下定决心要跟这个人交朋友,亲亲他,抱抱他,一起度过一些愉快的日子,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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