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笙重重喘息,面被贴在地面上,他咬着后牙槽,又被狠拖拽走。到了府衙时又被动用了一点私刑,再推到梁毅眼前,已经被打的看不出模样。“陈笙,”梁毅迫近他,粗声问:“老子问你,你杀了张赫?”陈笙青肿带血的脸上扯出一声冷笑,他的温文怯弱此刻终于消失殆尽,他恨得咬牙切齿,牙龈酸痛,他痛骂:“他、该死!一千个、一万个该死,是我杀了他!”被踹一下都站立不稳的人,能杀一个比他强壮之人且还要花时间分尸,梁毅如何也不信是他干的!当初,张赫到宅院并非看孩子或者是看陈笙,是因为一个外乡寻人的邋遢男子找上门了。他叫王成,自己儿子在一岁的时候被人拐跑了,妻子抑郁成疾,一年后也死了,王成觉得活着已经没有意义,把家里所有东西变卖,开始寻儿之路。整整八年了,王成已经沦落捡垃圾行乞为生,怀里仅有儿子的画像已经皱得像咸菜,却如珍视宝被揣着,后来流浪到寒山,当地百姓告诉他去找张大善人,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跟你说了没有没有!快走吧!”小厮啪的关上了门,这已经是王成敲三十四次门了,正当他转身时,门吱嘎打开了。“这位大叔。”出来迎接的人是陈笙,王成欣喜地扑上去,扶住陈笙双臂,期盼道:“我的儿子在里面是不是?太好了!八年了,孩子他娘,我们的儿子找到了!”陈笙迟疑地递了一壶酒给他,沉默须臾,“我们这里没有你的儿子,你回去吧,那副画像太破了,我替你重新画了一副。”喜极而泣的王成瞬间被五雷轰顶,他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离开那处宅院的,他更不知道那副画像,已经不是儿子原来的模样。他将酒喝光了,莫名其妙被人逮住一顿拳脚相加,他连躲避挣扎都不会,直到那张儿子的画像被对方抢去。王成发疯了!他撕咬对方,狂吼呐喊:“还我儿子!还我、儿子!”为了不让人发现,对方捂住他的嘴狂揍不止,片刻便没了气息,他被打死了,由人做出醉汉摔死的假象。谁着王成没死,爬到了百姓家里,他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那一刻他也耗尽生命,无法诉说他的冤屈。“我不信!”梁毅猛地拽起陈笙离开了地面,“你动的手,凭你这样能将身强体壮的张赫杀了?你欺瞒老子还想欺瞒老子办案,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了?你以为我会信?呸!”陈笙被梁毅拽得双脚离地,喉间发紧,呛出一口被打的血。“我下药。”陈笙喉间咯咯作响。
“下的什么药?”梁毅一把扔掉陈笙,重摔在地的陈笙咳嗽又吐了血。半响道:“迷|幻|药!”梁毅凝着眉头,讽刺道:“就算你下了药,你身型单薄瘦弱,肩臂无力,知道那人肉骨头用什么刀才能砍断吗?怕是你提刀的劲都没有吧!你又如何能分尸?”梁毅顺势狠踹了陈笙一脚,“你醒醒吧,想骗老子呸!张赫体内确实服过药,但不是迷|幻|药,而是房事烈性药,你还是给老子实话实说少受些苦头!”陈笙喘息中蜷缩身体,断断续续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王成的儿子有可能就在宅院里,可是他落魄穷酸,出不起价,本想赶走便是。不想王成执念不走,我便在酒里下了一种药,这种药与酒混合,一旦头部被重击,眼珠便会充血变成蓝色。一个邋遢肮脏身份不明的醉汉死在外面,加上蓝色眼珠通常被视为妖物,又有多少人会在意?梁捕快,你扪心自问,若不是被砍柴人报案,想必你们也信了他是喝醉摔死的怪物吧?” 傲骨“你也下得了手!!”年轻下属怒吼一句。十恶不赦四字让梁毅生了兴趣, 像发现什么,严厉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想清楚再说!”横梁上的越秋河眼皮一抬,洛夜白朝他眨眼:“辛夷君是神明?”却听陈笙笑到悲凉, “神明?神明若在, 倒是给我出来做个证明,我杀张赫就是想夺张家财产!”越秋河深深注视陈笙, “此人有趣。”话音刚落, 洛夜白便爬进他手掌腕上, 动作一滞,“辛夷君的手怎么是凉丝丝的?”“天生的。”越秋河说。洛夜白似有顿悟:“神明是冷的?辛夷君是在履行神明职责?”精神力有些涣散的越秋河, 抬手点在洛夜白发心,他望着下面什么也没回答。下面梁毅拽紧了拳头,粗鲁地砸在了桌案上,梁毅粗声骂道:“可是你忘了, 是他捡你回来, 将你养大学成做了孩子们的夫子!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生为夫子, 竟不如山野村夫,老子他妈也没见过你这样穷凶极恶的夫子!”很显然梁毅识人软肋, 陈笙被戳中,垂下头咬破嘴唇, 颤声道:“人是我杀的, 就如同杀鸡宰羊一般, 你信不信与我何干?尸首尽碎, 补都补不了他死有余辜, 你们治罪于我便是。”“人若是你杀的你当场就该认罪,为何又拖到老子逮住你,你才供认?这期间你分明在隐藏什么 ,难不成杀张赫的凶手也受了伤,”梁毅一字一句道:“他需要你拖延时间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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