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收拾了仅有的几件破旧衣物,刘垠就想背着刘下离开,刘下拽住刘垠的衣角没动。他抬头望着他,有些难受:“哥,也许以后再也见不着了,等他回来再走好吗?”揉了揉他发顶,刘垠对他微笑:“行路很累,你去休息一会,我一会叫你。”刘下当即眼眶泛红,刘下的脸还没有刘垠手掌大,抚在上面微凉,“你放心,哥不会再丢下你,哥发誓!”眼泪还在眼眶打转,转眼又笑开了花,刘下点头进了屋。于此同时,院门“啪”的被人破开,颓废的中年男人手臂无力撑在门板上,紧跟着吐了一地,“呕”作者有话说:谢谢观看! 命途恶臭飘到刘垠鼻尖, 他看着那邋遢酒气熏天的中年男人,已经恨到骨子里。还没待他开口,他爹刘强擦了一把嘴,就饿狼扑食一般扑出来。“你个混账东西!竟敢私自溜走, 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刘强身体因常期饮酒熬夜, 干瘦发黄,他扑了一个空, 身体一晃, 扑了个狗吃屎。“混账东西?你自己抬眼看看, 这家还像家吗?我娘走得早,不是邻里施舍救助, 我怕早就被你卖到不知天南地北。”在刘垠心里眼前之人不是爹,是仇人,下不了手的仇人。“哈哈哈哈!”刘强仰天大笑,“老子再不是东西, 也是生了你养了你的爹!纵使你比老子高一大节, 你还得跪拜喊老子一声爹,你们都得归老子管!”刘强努力睁大眼睛, 爬起身, 踉跄一步,险些又载倒下去, 他眼神盯在土墙上的破烂扫帚。“老子今儿手气不大红,心情爆好, 怎么着想反了不成?你——老子想打便打, 想卖便卖!都得看老子心情!”他说着转身抄起扫帚。刘强脚下恍惚, 拿捏不准, 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挥动, 更像是在发酒疯。“爹?哼,你扪心自问你配吗?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令我们日不安生,夜不能寐。当年,若不是你好堵成性,我娘如何久病无医?你骗得二娘回来也就罢了,她生刘下的时候你若不烂酒请了产婆,她也不会落下病根,彻底失望跟人跑了,刘下如今也不至于被你糟蹋成这样!”刘垠说到此处,喉间涩滞。“你不知道我和刘下多希望你能和隔壁李叔一般温和,哪怕家里被你变卖得家徒四壁,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机会,可你了?!一次比一次无情!你第一次卖了刘下去还赌债,是我拿着石头不停地往自己头上敲,砸到血肉模糊,辨不出人样,再笑嘻嘻告诉对方,我们刘家有遗传顽疾,当时那一片恐惧惊愕的眼神盯着我,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还想第二次第三次,这次我若不及时赶回来,刘下就被你活活饿死!虎毒尚不食子!”避开挥来的扫帚,刘垠想到即将远离此地,对眼前恶心的男人再无期盼,把闷在心里多年苦楚通通倒来,说到后面他自己都血液高涨,气愤不已!“哦是了,忘记给他喂吃的。”刘强像是被骂醒了,扔了扫帚闷声点头,拉着一张憔悴不堪的脸,“饿瘦了,估计也卖不出好价钱。”他身体摇晃走近刘垠,手指欲想敲在他胸膛上,刘垠嫌恶避让,刘强吼他:“嘿!你知道老子为什么喜欢赌,不就是因为给你娘凑银子医病,不然老子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踏进赌馆!”还有那臭婆娘就是个贱货,給老子丢脸见一次打一次!”“你”刘垠原本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不承想他还想卖刘下,把一切责难都推在女人身上,简直无药可救,刘垠彻底死心。刘垠怀恨正欲进屋叫刘下,浓烈的酒气熏过来,腰身便被刘强拽住,他不停地在刘垠身上翻找,嘴上吼他:“你即心疼他就把银子给老子通通交来,不然老子还得卖他!”身上紧有的一点银子也是留着路上使用,刘垠岂能全让他掏了去,两人抢夺扭转间,刘强借着酒劲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已经开过刃,刃薄锋利。“嗖嗖!”匕首凶狠杀过来,刘垠到底年轻力壮,接连侧身躲避,父子交手几个来回,刘垠心里纵究将他视为爹,不忍下狠手,猛力一脚踹掉他手中匕首,一掌将他打翻在地。“咚咚!”四五颗碎银滚在刘强腿侧,刘垠粗气也没喘一下,他揣好其余不多的银两,整理着衣裳,睨着地上的刘强。“收着吧,算我和刘下还你的生养之恩,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父子关系,你也休想再动刘下。”呕吐后,再经这来来回回折腾,刘强身体虽灌铅似的沉重,但他头脑清醒,粗喘之际,他心里明白一定要捞到他身上全部的银子,才有翻身的机会。他在屋檐下爬过去,捡了匕首。“哥。”刘下躲在门板后,被惊得忐忑不安,手抖得厉害,包袱掉在地上,怯懦的低唤刘垠。刘垠捡起包袱挎肩,温暖的大手牵过刘下微凉的小手,给他撞胆:“别怕,有哥在,我们走。”“你们、干什么?想走?”只听到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眼看他俩就要走出院子,刘强好似亡命之徒,奔扑上去猛地拽住刘下手臂。刘垠看到他拾起的匕首,就要伤及刘下,迫使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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