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却不想留装病的人。没病,这石头就会大放蓝光,如果强行往前,就会被石块弹走,有病便是红色,铺了路让人往前。钟煜猜也猜出来了。他低眉,眉心一蹙,道:“上回先生给我用的药膏还没用完,我身上不过跌打小伤,回去擦擦药就行。”沈怀霜长睫微垂,沉吟道:“你就是这么料理的。”钟煜抬头望了过去,话没说完,山门间蹦出一个白发苍苍的红脸老者,一声痛骂打断了两人,紧接着又是一声爆吼:“你们两个也还有脑子记得崐仑有这地方。”宋仁心火气十足地骂了一声,大概也是很久没有见过不要命地拆自己筋骨的人。他看到钟煜,恨不跳过去揪住耳朵:“你也敢来!不是你师尊喊你过来,你是不是要继续装聋作哑?”“还有你。”宋仁心红脸看向沈怀霜,“别拿你那不咸不淡的眼神看我!!你也不是个省心的!”宋仁心跑到他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他面色涨红,还没消下去,好像懒得和沈怀霜理论,只瞥了他一眼。药池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钟煜脚步往后退了两步,正在他回身时,一道结界落下。佩剑晃动两下,停在少年修长的腿边。黑色衣摆晃动,擦到一寸近的木门上。水汽蒸腾,白茫茫一片。那扇门后药泉汩汩,紫苏碎屑洒落在水面上,又顺着水流更迭而去。整片地域空旷,颇有露天席地享受温泉的意味。屋内锁着两人,宋仁心的声音在屋外闷闷地传来:“不泡够一个时辰,不放。”沈怀霜回首看去,门上竟还锁了个结界,荧光流转,汇聚符文中央。这药池在眼前,深陷在地上,能容纳十人之多,就是不能分浴。“本来我想看看你的伤处,按照你之前的折腾法,再给你多个身体也不够用。”沈怀霜朝钟煜看过去,“这下是没办法了。”钟煜望了会儿,或许是沈怀霜的那份坦荡感染到了他,他皱着眉应了声。沈怀霜背过身去,触向自己衣领,一扯衣带,露出穿在里侧的白袍,像是一尊站在清浪上的白玉像。道人肩背宽窄匀称,线条流畅,脖颈修长,低头时,露出大片的白皙。他分明没有脱光,眼神清淡。长袍落地的刹那,钟煜突然有点后悔他答应得那么快。他额头冒了薄汗,屏息,调整呼吸。他很想喝两口水,润润嗓子,越看,他越觉得这地方闷得厉害。钟煜背了过去,黑衣勾勒身形,背影修长,他半偏着头,微微低下,面色白里透着绯色,像极了被这水汽熏的。沈怀霜拿起了池子边上的药盒,他低着头,只当钟煜避嫌。入池之后,水流涌上来,苏苏麻麻的渗透感从皮肤里透过来。他揭开雕刻云纹的木盖,药香味扑面而来,膏体莹润。宋仁心知道崐仑弟子不一定肯老老实实用有增益效果的药,于是干脆在药浴下了猛剂量。药池泡起来疼,缓和疼痛,就只能抹这个缓和伤痛的药膏。这样泡上几刻钟,跌打损伤都会好上不少。沈怀霜朝他递去手:“下来吧。”钟煜额头冒着薄汗,入池后,抬头看向沈怀霜,眉心皱得像疙瘩。他倒不是起了什么旁的心思,深深吸了口气,看了沈怀霜一眼,道:“先生等下看到什么可以不声张么?”沈怀霜闻言一顿。他沉默了一会儿,从乾坤袖中取出一段白绫,蒙住了自己的眼睛。薄纱下,三指宽的白绫蒙住了双目,穿过乌黑的青丝,白领下鼻梁高挺,只露出微抿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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