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快。沈怀霜脊背微收,偏过头。今生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亲近过,在钟煜拥抱自己以前,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是不喜欢与人过多亲近的。实际上,这怀抱温度不算过热,距离刚好。他不反感。脖子上落了块冰,勾玉微凉。那一处皮肤收缩,凉意蔓延全身,像游走了一遍。两处衣襟相贴,深如点漆的墨色和天青色衣襟混在一起,白色愈白,墨色愈深。山风过岗,耳畔满是松涛声,衣襟飘摇,皂荚香混在一起。山风又起,钟煜缓缓放开沈怀霜的臂膀。锦盒放在他的掌心,盒子没雕刻什么纹路,他一遍遍摸过那个木身,看了捧着那一瓦罐鱼的沈怀霜。黑瓦罐中,锦鲤跳动。锦鲤仅有一指的长度,红尾摇晃,斑斓如碎了的金。钟煜怕想法跑得太远,掐了下自己手心,接过沈怀霜手中瓦罐,道:“先生,我想把这鱼放到该到的地方去。”江畔池水荡漾,钟煜俯下身,鼻息间满是清泉的冷味,池水清澈见底,潭石静卧。钟煜走在石砌的台面上,指节触在水中,微微倾斜罐中的鱼。罐中,鱼唇触及罐壁,吐了三个泡泡,又往另一壁游去,找着出去的方向。池水入了瓦罐,金红色的鱼缓缓晃动尾巴,鱼唇越过黑罐底部,游入了池水中。树荫斑驳间,江水拍在石阶上,发出时断时续的圆润声响。沈怀霜立在池边,流水潺潺,身影比夜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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