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乍然,凌空开道。沈怀霜从神识中抽了一缕神思,莹白色的神思缠绕在两人臂膀上。两人垂着手,彼此间,也不过三尺的距离,要是离对方远些了,便会强制把对方拉回身边。那缕神识如莹白丝线,悬空,又拖曳在两人腕上。沈怀霜走动时,那缕神识紧攀着他,走两步,腕上神识收得更紧,那不是他攥着钟煜。属于钟煜的灵气流转在神识之间,汹涌地绕了上来,顺着他的手腕,像藤蔓缠绕,紧了紧。他们没有再回望彼此,犹如默契。走进暗门的刹那,金光符箓在阵法中央大作。两人几乎被一层层魔沼所笼盖。滴水声、踏足声不断在耳畔边回荡,鼻息间满是铁锈味和死水浑浊在一起的浑浊味。引火符在沈怀霜指尖点燃,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一丈远的地面。噗。只是一瞬,符火又熄灭了。“连我的地盘都敢闯,胆子是真不小。”黑暗中,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既是你请进来的,看看又何妨?”沈怀霜用灵气又聚了一处灵火。冷白色的焰火落在他指尖,映亮他和钟煜的面庞。白光约有三尺宽,笼罩住两人所处的狭窄空间。两人足尖下,正踩着铜铁铸造的巨型阵法。那阵法铸造诡异,魔修都是从修士而来,这幻境的作用类似于修士常用的化虚境。化虚境以自己道心修为铸造,修士有多少灵力,便能容纳多少天地,供应自己去用,或是旁人进入。男子冷笑了声,道:“怕是你到时候自身难保。”“你不过元婴修为,收了那么多人的魂灯也不过是给尸身续命。如此口气无从说,你又何来底气。”沈怀霜朝四周望了眼,蓦地开口。哪怕他不曾见过这阵法,也十有八九猜得出,这阵法要么是夺舍取人修为用的,要么是献祭,供应自己修为的。这一声落后,那僧人忽然止住了笑:“这两年耳闻崐仑仙长有济世之心,修为难测,却爱管人间事。你揣着这么一颗仁心,不如想想,我是怎么引你们到的这地方。”钟煜蓦地出声,语气极不耐烦,如再不堪忍受那人开口:“读这么多年法华经都被你读狗肚子里去了。”“猜什么?”“你给人下傀儡咒,又在这暗室内cao纵,有多难看出来。”地上光芒忽明忽暗,钟煜腕上红绳骤然收紧。他发觉自己眼前多了出亮光,阵法旁边,排列了数个陈列架。“少年耳目聪颖,仙长一手调教得好。”僧人又道,“也难怪,有胆子进到我这地方。”“你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么?”僧人声音神神叨叨,回音在暗室内回荡,又是一声轻笑,愈发幽幽诡诡。陈列架上,居左侧的一个魂灯发出忽明忽暗的光。白光回应了两人心中的不安感,魂灵在魂灯内撞击,像是追向了钟煜那根红绳。魂灯中的光如微芒,照亮了临近的魂灯,粗看,魂灯近有二十盏之多。求救声、呼救声全都压在了那盏魂灯里。在魂灯中央,有一个早已圆寂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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