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才会像洪水止流。好像身边人都不能提起他。一提到沈怀霜,他心口陡然觉得缺了一块,什么东西都往那缺口往下漏。忙起来的时候,他无暇顾及其他。可他歇下来,就会无端地特别想沈怀霜。想他的道体修复了没有。想他出关的日子。想他在崐仑过得好不好?钟煜洗着块勾玉,一定要把这串玉石洗出原有的成色。要它干净如初。要它崭新依旧。“钟子渊!看不出你本事那么大啊。”谢寰扯了下钟煜洗好的勾玉。他低头看了看,却是一颦眉,“咦,这玉的水头也不见怎么好,你小子从那里拐来的,伸手还伸到民间。”钟煜拿粗布抽了这人的手:“你少胡说,还给我。”谢寰唉哟唉哟两声,假做捂头:“看来这东西还真是你相好送的了。”少年将军,谢寰,立有威名,曾与其父在太祖皇帝手下立有军功,西羌一役,以千人小队胜西羌五千人,戍边有功,战无不胜。少年意气,满屋子都是他捉弄人的声音。玉佩在水盆里荡了荡,钟煜不等它干,挂回脖子上,推开门。他走之前,回头看了眼谢寰,面色镇定,却道:“真成了你说的倒也好。”谢寰愣了下,追过去:“不是吧!钟子渊,你你你!你快和我说说,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啊……”钟煜又在豫州待了六日,六日后,他们新修堤坝挡住了洪涝,水流也有退散之势头。十一月之后,黄河汛期过。汛期过后,灾情便能得到控制。再之后,他们回城以后,只要趁今年入冬前,防止明年冰块融化不引发新的涝灾就好。该建堤坝的地方要建。该用火药爆破的地方,就让它疏通水流。钟煜从豫州出发,已是每日每夜地停留了近七日。驾马从灾情最严重的地方经过,他坐在马上,日头交接,昏昏明明地落在他头上,像落着一团挥不开的薄雾,时间久了,他几乎要握不住缰绳。山道盘绕,马蹄踩泥,极容易下滑。谢寰看到钟煜那匹踏雪,好几次马匹打滑,刚要骂钟煜,他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拉住钟煜的缰绳,就见钟煜落了下去。“钟子渊!”谢寰飞身下马,疾行奔去, 他眼睁睁看着钟煜落了下去,一颗心揣在心口,七上八下,像揣了满怀的兔子。他扶着钟煜起来,再去探他的额头,那灼热的温度,烫得他快觉得自己要熟了。坠马不是小事,谢寰慌得很,翻了翻钟煜头上、脊椎处,见对方没什么毛病,才松了口气。行军脚步都停了下来,张德林跟随钟煜赈灾,带着军中大夫上前。“殿下!!”张德林俯身在旁,拍了拍钟煜的肩膀。“……”大夫探了半晌的脉搏,沉默许久,却道,“殿下脉息很乱,就像有数万道灵流窜动。灵脉一事,老夫也不懂。带殿下先去衙署,把人安定下来再说。”豫州这地方灵气逐渐复苏,但不太会有仙人踏足,谢寰带着一队人马去了衙署,见到地方官也没什么心思去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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