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骛美滋滋接过。不远处导演高声喊道:“小沈!你也过来看看吧。”沈骛探头回应他:“等一下啊导演!”同时伸手拉了拉孟淮之。两人绕了半圈,走到车的另一侧,刚好避开那边的所有人和所有镜头。导演和若干工作人员聊得热火朝天,他们则在一车之隔的这边说起了悄悄话。今天是4月27日。和7月30日一样,这也是一个沈骛烂熟于心的日子。“淮之哥,生日快乐。”沈骛说,“我有一件生日礼物要送给你。”孟淮之仿佛才想起自己的生日似的,露出些许惊讶:“是什么?”沈骛弯眼一笑,从口袋里拿出首饰盒:“是……项链。”简简单单的银质链条,在沈骛的掌心里熠熠散发着夺目的光。“我自己有一条同款。”沈骛介绍说,“别看他款式简单,一点儿都不便宜。我试过很多条项链,就它串我们的戒指最好看。”孟淮之闻言接过项链,垂着眸子细细打量时,项链的光便映到了他墨黑的眼睛里,像是漫漫长夜中亮起的星。好半晌,他翻翻口袋,拿出那枚和沈骛同款的戒指:“我正好带了。”沈骛没想到他会随身携带戒指,却很高兴他带了,正好,可以马上证明这份礼物并不简单。孟淮之解开金属项链扣,把戒指串进去。“是挺好看吧?”沈骛忙问。孟淮之嗯一声,立马把项链戴上了。同款的项链加上同款的戒指,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首饰,他们却各自拥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孟淮之随身携带戒指以及当机立断戴上生日礼物的举动,让沈骛很是受用,始终眉梢眼角带笑地注视着他。戒指吊坠挂到锁骨下方,离心口的位置很近。孟淮之珍重地捏起小小的戒指,又问:“好看吗?”沈骛用力点点头,因为孟淮之抬手的动作,他又看见那个露出一角的“”纹身。总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于是他又问:“对了,你的纹身……”“就这么好奇?”孟淮之轻皱了下眉,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你还记得……这纹身是什么时候纹的么。”沈骛不假思索:“你高三毕业。”孟淮之又问:“那时候你呢?”“初二毕业……”“嗯,在你十四岁的时候。”孟淮之摩挲手腕,“它是‘’,但也不仅仅是。”沈骛出神地看着眼前的青年,许久不发一语。他早在十六岁的时候,就不愿意称呼孟淮之为“淮之哥”了。又过了两年,等高中毕业清闲下来,他反反复复地想,翻来覆去地纠结,才弄明白自己心里的异样究竟为何。他好像……喜欢上了世交家里的哥哥。
但是对方冷淡又疏离,是天上的神明,是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在哥哥的世界里,并没有名为喜欢的感情。他喜欢上哥哥了,该怎么办才好?想到这里,沈骛猛然忆起,他上次在游乐园说孟淮之会对主角受日久生情,而对方回以他的,那耐人寻味的笑意。就算是日久生情,也该是……对青梅竹马吧?宛如被一道惊雷击中,沈骛浑身酥酥地过了一遍电,心头漾开前所未有的暖意。而孟淮之蹙起眉心,竟是在后悔,没有再次将有关纹身的问题敷衍过去:“……沈骛?”沈骛震惊得听不见声音,仍在发愣。见孟淮之将手收走,他忙动作去拉过来,再次撩开他的袖管,仔仔细细端详那个双重含义的纹身。不知不觉耳廓升温,泛起明显的红。这抹红也映入孟淮之深暗的眼底。那震惊褪去后,分明是不自胜的喜悦。他并没有因为十年前的觊觎而感到后怕,毫不退缩,反而主动拉住了孟淮之的手,轻声呢喃:“那……其实是你先喜欢我的?”孟淮之却从这话中觉出了隐蔽的含义,一挑眉:“你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了?”沈骛:“……”孟淮之展颜,一语中的:“难怪不肯叫哥了。”沈骛于事无补地喊一声:“淮之哥。”孟淮之笑答:“嗯。”下方的手一翻转便扣住沈骛的手。沈骛下意识去看被扣住的十指,重新掀起眼眸时,孟淮之的鼻尖已经快抵上了他的。“等、等等……”沈骛忙抬手抵住压过来的胸膛,慌不择路地问,“你知道高岭之花吗?”你的人设就要崩完了!孟淮之后退稍许,竟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知道。”沈骛愕然扩圆了眸子,虽然他时常在心里吐槽,但好像,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孟淮之他的人设。“仰慕的,或者爱慕的……”孟淮之接着说,“可望却不可即的事物。”沈骛一时怔然。原来,孟淮之只是知道“高岭之花”这个词语本身的意思……沈骛正要开口,又听他道:“你对我来说,就是。”一字一句,无比郑重。沈骛再次怔住。孟淮之趁机欺近,近在咫尺的温热鼻息,瞬间濡湿他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唇瓣。“但是现在,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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