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司译瞳孔紧缩,右手揪住自己的胸口,脸色惨白:‘系统,注射强,强心剂……’,他呼吸快一瞬停滞了。像以前出现这种情况时一样,他只需在脑海中向系统呼救。系统便会快速按他要求,使用药剂,稳定他的情绪,从而在几秒内恢复正常,在旁人眼中只是脸色微变后,便恢复了镇定。但是这次,没有系统,空间中也没有存有这类药剂。而已,似乎看起来要比普通人惊吓后更严重,这是因为以前使用这类药剂后,这次刚好触发了那3概率发生的副作用。“楚……初,雨初!别看,闭上眼睛,深呼口气,呼出来!”贾胡提急忙过来,不断给他顺气,让他喘过来。楚司译难以做到闭上眼睛,他觉得闭上眼睛,印象只会更加深刻……特别是那双正对着,盯着你的死人眼睛。那双眼睛,出自一颗头盖骨掀开的头颅。黑色的头发,黑铜色的皮肤,鼻子耳朵呈现被啃食后糜烂的锯齿状。他的嘴唇向向,眼珠瞪出,像是看到了什么,最后的情绪凝固成了一张诡异笑着的面皮。楚司译:不就一颗头?他再看一眼。不行,真不行。他也知道可能是遇上之前药剂留下的副作用buff了,要是能再有一只药剂,副作用也会随之消失,但是现在没有,只会让情绪来得比正常还猛烈,被放大百倍。真是……又开始倒霉了。红白相见的液体沾满了盒子,液体中混杂着草碎、泥土。楚司译强撑着大脑不断预警的意识,视线模糊地看向乌瑟站着的方向。至少晕过去前,让他想明白:这位维西尔大人想做什么?乌瑟扫过那颗人头后,视线回到楚司译身上。他开始平静地阐述这人头的缘故:“这是上午一位受你煽动的民众,见到魁子不退反进,照着你的样子学,只是刚拉起弓时,便被魁子一口咬掉了脖子。”“你看他脸上的笑,是不是死时,还在为自己愚勇而高兴,想着为埃及除恶而死,异常光荣?”“据士兵统计,光是上午,被魁子杀死的人,就多达十几名,发生的概率,比以往更高了。”楚司译听到这里,他觉得不仅呼吸不畅,还有些心肌梗塞……看着那与司译大人面容隐约相似的少年脸上,凝聚了更多痛苦。就像是看到了那个人,也正遭受着一切。乌瑟嘴唇绷直,眼神深处有丝异样。随即,他竟好心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盒盖子,那头颅被盖住。是一个极为矛盾的动作。而他余光,也准确注意到那从背后搂着人的贾胡提。贾胡提眦裂了几缕血丝,是为这个只是面容几分相似的外邦人。
乌瑟眉头微皱眉,看向这个外邦少年的眼神,倒是比之前认真了几分:‘有趣。’片刻,见座位上的少年似乎恢复了一些,乌瑟说完今日来的最后一番话:“所以,埃及的辅查大人,姜雨初阁下,事情发展似乎越来不可控,你要是觉得已经束手无策了…”“不如你试着,向神,求助?”神?乌瑟的指向,那般直接清晰。他口中的神,指的就是:埃及的司译大人。几乎一瞬,楚司译也想明白,他之前觉得怪异的地方。原来,整个从一开始就以他为核心的局,真实目的竟然是:‘通过他,找到他。’而不是,因为民众,为了民众。是夜,宫廷主殿,灯火通明。书案前,一背影挺拔的男人在灯光下,处理着近日埃及一些决定的批复,是埃及的王。乌瑟向他说着今日到民安处的事。蒙凯帕拉听完,最后只问:“他最后如何?”乌瑟:“强撑了不久,晕了。”蒙凯帕拉执笔的手停顿。“楚,你不怕吗?好多尸体,黑烟,红火,就像地狱……”“怕,怕也要撑着。”宽大的床榻之上,这位埃及的王,似乎睡得很沉,闭着的双眼隐约颤动。他梦到了自己十二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的大火,静夜中席卷了整个他所在的一处僧侣学校。埃及有着专门培养继承人,针对皇室成员以及大臣孩子进行教育的宫廷学校。但他,只能流落于僧侣之中,流离居住于庙宇间,由僧人照顾。他所在屋子,门窗都被铁钉封死,是一场有计划的预谋。虽然不能确定是否是哈特谢普苏特,他后母的命令,但一定是自己又触及到了谁的利益。火焰像是从地下钻出来来的紫荆藤蔓,长满了屋内所有可生长处,高温炙烤着一切活物。跳动的火光,在石板地面照出了一个蜷缩的影子,火焰爬上他的背部,侵入他的皮下组织。他感觉其实不疼,他只想蹲在原地小心护着怀中的东西。是一颗散发着莹莹亮色的柔软光团。光团像是圆了的月亮从天上掉了下来,裹了一层白云的外衣,落入世俗人间,被他皮肤烧得皲裂的手仔细圈住。“咳咳——咳咳——”一连串似乎隐忍已久的咳嗽声响起。他灼痛而快丧失知觉的手,因为咳嗽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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