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过的官员,就必然不可能出现疏漏。除非那人全家死光,而且一辈子没娶妻生子。一边翻,孟昔昭一边在心里碎碎念。天寿二年甘贵妃进宫。天寿三年末,她出月子了,开始觊觎皇后之位,也是这时候开始,天寿帝提出废后的想法。这场冲突一直持续到天寿四年春,文坛震动,官员的不满达到了最高峰,天寿帝怕了,这才不再提这件事。天寿四年秋,甘贵妃薨逝,但这不是作妖的结束,而是新一轮作妖的开始,半妻制度就是从天寿帝的悲痛和仇恨当中诞生的,一边折腾大臣,他一边醉生梦死,然后真的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个该死的球。孟昔昭一直认为,他这么执着于这个球,除了是真的很荒唐以外,就是,这个梦是他在失去甘贵妃以后,遇见的第一个好事,所以他像是抓住了河面上的浮木,再也不愿意撒手了,还把对于甘贵妃的怀念,分了一部分到这个球上面。紧跟着就是把詹慎游从匈奴战场上叫回来,让他去打南诏,詹慎游觉得他这命令无比荒谬,却因为这是皇帝下的命,只好服从。詹慎游在外面带着将士冲锋陷阵,应天府的人却不可能老老实实的等他凯旋,天寿帝继续折腾底下的人,把每个人都折腾的心力交瘁,终于,当初领头反对废后的人,全都被他折腾走了。有能量的人没了,就会有后面的人顶上,甘太师原本是被诸多大臣钳制着的,他那时候,也不是太师,而是被天寿帝封了一个太傅,正职是观文殿大学士。是等原来的太师失望的乞骸骨之后,他才顶上来的,包括如今的左相、右相,通通都在这一年大换血。孟昔昭把当初领头的那些人的户籍记录全都找出来,重点看这些人家里的情况。凡是被天寿帝塞了半妻的,那一定是被他恨之入骨了,这就是他需要关注的重点目标。而这样的人也不是很多,一共就五个,顺着这五个人,孟昔昭再去查看他们的现状。很好,全死了。孟昔昭:“……”要不是知道天寿帝确实没有暗中下杀手,害死大臣的习惯,孟昔昭都要以为,这些全是他干的了。位高权重者本来就年纪大,如今又过去了十年之久,过世倒也不算太令人惊讶,就是扎堆过世,让人觉得有些无奈。但,无奈是无奈,其实,孟昔昭需要的,还就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老臣。把这五家的情况全都拎出来,孟昔昭撑着头,五指轻轻点着自己的脸颊,最后还是推开了其他四家,决定,就选甘太师的前任,这位羊太师了。这里的记录自然是很少,不过孟昔昭也不打算像利用甘贵妃那样,把人翻来覆去的鞭尸,不管这位羊太师在位的时候是忠臣还是奸臣,他都是只需要借他的名,起一个头而已。看着羊家的家谱,孟昔昭的思绪又飘到远方。羊太师走了之后,天寿帝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甘太师提了上来,而且对其无话不谈、无命不从,仿佛要把对甘贵妃的遗憾,全都转移到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丈人身上,一夜之间,甘太师只手遮天的时代便开启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越过他去。文官会韬光养晦,知道避其锋芒,而恣意人生了一辈子的詹慎游不会,他这辈子没有打过败仗,所以他不知道什么叫输,更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着大齐好,有的人,就只想看着自己好。骁骑大将军,官一品,武将的领头人及主心骨,而且丝毫不怕甘太师的权势滔天,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他的绊脚石,那肯定就是詹慎游了。所以,甘太师是为了巩固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而耿文锦,彼时的枢密院同知,他是想打破武将对其唯命是从的局面,只有詹慎游不在了,枢密院才能崛起,才能控制这些不懂什么叫人话的大老粗。尚西关就更简单了,踩着发小和救命恩人上位,谁让他不会打仗呢,这辈子就是个草包,不另辟蹊径,他上哪去找一步登天的机会。这三个人算是主谋,甘太师领头,耿文锦做出头鸟,尚西关凭着与詹家的亲近,搜罗不存在的罪证。而除了他们三个人,朝中还有许多的墙头草、应声虫,他们跟着壮大声势,每一个,都是帮凶。可事情过去太久远,帮凶也太多,法不责众这种充满了无奈的做法,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适用的。除首恶,这是孟昔昭唯一能做到的事。托着腮,孟昔昭挑挑眉。其实他有点惊讶,当年的事,闫顺英居然没参与。大概是因为他那时候地位还没有如今这么稳,而且那时候他也不算是文臣的头子,只是一个很受人推崇的文官,人的心态是会变的,没有经历这十年,彼时的他,或许心里也不是一味的想要往上爬,面对着忠臣枉死的局面,他自私的选择沉默,也是反对的选择沉默。为求自保而已,谁能怪他呢。当年参与的人是谁,孟昔昭并没有故意的打听,而是借着做官,一点一点把当年的事实拼凑了出来,他混迹于朝堂,可以轻易的推断出当年朝堂上的景象,可后宫是什么样,这就是他的知识盲区了。天寿帝肯定不是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哦,老丈人觉得詹慎游该死,好,那就弄死他吧。不,肯定有什么原因在其中。众所周知的,是詹慎游打仗太厉害,天寿帝当年御驾亲征,把六万人的命填进去了,才仓惶逃回应天府,而詹慎游在他回来之后,带兵前去找回场子,这回仓惶逃走的,就变成了匈奴人。大家一致认为,是这对比太惨烈,天寿帝的自尊心受不了,所以非杀他不可。天寿帝是很任性……但孟昔昭总觉得,这个理由不足以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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