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柏啧了一声:“你不是有技能吗?”宗柏这话倒是提醒了众人。毕竟是从小生长在无神论环境中的,其余几人被突如其来的信息塞满了脑子,担心焦虑之下,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背景设定中各人的技能设定。系统这方面设计地比较简单,玩家要使用技能,只需要心里默念一下就可以了,至于自己技能的用途和介绍,玩家似乎也被系统塞入了一段信息,天然就知道一样。几人讨论了一下,暂时决定明天就由会使用分身之术的卞景和使用技能去探查一下四楼的情况,毕竟禁止他们前去,就说明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他能有什么发现的话,就联系会催眠与咒杀的罗生和白昼去试试看灭鬼。时间不早了,他们各自结伴回房间,打算养足精力,好为明天的一场硬仗做准备。罗生和甄明彼此熟悉,自然结伴,打了个招呼便一起走了。宗柏理所当然地跟在卞景和身后,护送他回房间去了。木婉翻了个白眼,拉过身边满脸跃跃欲试、仔细钻研自己超能力的白昼和角落里缩着发抖的唐笑笑,便送这俩小孩分别回了自己的屋子。卞景和自己怕鬼,就也没拒绝宗柏的好意,一路一起回了房间。宗柏把他送进房间,拉着门,笑眯眯地和他说了晚安,便转身离开了。关上门,卞景和回到床上,也没有换睡衣,便直接打算睡觉。睡前迷迷糊糊想到桌面上那些花体英文写的信,他打算好了明天去找宗柏来帮忙看看,意识便逐渐沉入了深海……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小小的蜡烛灯台,发出的光芒相当微弱,昏黄色的光影轻轻投入周围无边的黑暗中,被黑暗轻易吞噬,只在刻着精美浮雕的墙壁上隐隐约约映出那些铜制摆件诡异扭曲的影子。蜡烛持续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微小声音。古堡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嘶哑尖锐的鸟鸣,凄厉而难听。浓厚乌云盖住明月,把怪异的阴影投射到这座奇诡的古堡上,仿佛某种不知名恶魔的身影在徘徊等待。墙壁上的挂钟慢慢走着。深夜。“嗬——”卞景和突然惊醒,猛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一瞬间,他的意识突然从沉静的睡眠中被扯了出来,这种感觉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或是别的什么类似的,而是一种到了时间之后被强制叫醒的感觉。心脏跳得飞快。它拼命向身体各处泵送新鲜的血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正在努力给肌肉提供足以战斗或逃跑的能量。周围却是一片寂静。睡前还亮着的小小烛台早就已经熄灭了,此时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深海一般的黑暗足以放大人内心最深处的无边恐惧。卞景和拼命压抑住急促的呼吸。
没有声音。除了他自己响亮的心跳和呼吸声之外什么也没有。但是某种尖锐的感觉正在绵绵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沉重的危险感压在最脆弱敏感的那一根神经上狂跳。他的潜意识在疯狂地无声尖叫着危险。突然间,一滴水滴在了卞景和的头顶。水滴冰冷而粘腻,发出点奇怪的恶臭。他失去了意识。下一瞬,某种怪物咀嚼一般的声音在响起,嘎吱嘎吱,是咬碎了骨头和皮肉的满足,听得人牙酸无比。粗重的喘息在进食的间隙响起。很久很久,房间内重新归于平静。第二天早上。宗柏一向有早上起来晨练的习惯,进入游戏后,早起的生物钟也被保留,此时天蒙蒙亮,便睁开眼睛,起身出门。他七拐八拐,穿过歪歪曲曲和迷宫似的门廊,来到了位于楼梯口边的第一间房间。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他曲指敲门:“嗨嗨,起床了吗懒虫?卞景和?起来咯起来咯?”很快有人来开了门。宗柏脸上笑容一顿,卞景和这人虽然不说喜欢睡懒觉,但这个点应该也还在睡觉啊?怎么,是被游戏吓到了,太紧张了没睡好吗?他怀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怜爱之情,等着看到门后眼眶红红、委屈巴巴的卞景和。卞景和一开门便见到对方那类似于痴汉的小表情。说实话,幸好宗柏的长相属于很传统的那一类英俊深刻,这才没有让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太过诡异猥琐。卞景和叹口气,拉开门,让宗柏进门。宗柏笑眯眯地顺势进去,在看清床上景象的那一刻顿住了:“……你杀人了?”不怪他第一反应是这个。床上一片凌乱,暗红色的血迹深深浸入柔软的被子,到处都是零碎的肉块,宗柏甚至凭借不错的眼力隐隐约约在枕头上看到一根细长的、占满血迹的手指。这实在是个看起来非常不妙的情景。跟在宗柏身后的卞景和无语凝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昨天晚上突然有个怪东西进来了,”卞景和一边揉着打完哈欠后泛着泪光的眼睛,一边走到书桌边上坐下,“如你所见,它吃人了。不过我睡前就觉得不放心,用了分身之术,所以床上那个是我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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