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柏摊手:“很难,我们这五个人,在八点半后基本都回到了房间里,直到10:10才被叫出来。木主播,你9:20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木婉回忆了一番,表示爱莫能助。她的房间要下楼并不会经过书房,木主播本身又是一个虚荣无知的漂亮废物,对书房这种地方完全没有兴趣,也不会去多加注意。连死亡时间都难以确定,实在棘手。唐笑笑小声说:“那、那试试看盘密室?凶手是怎么完成这个密室的啊?”毕竟死者不可能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自杀,如果能找到密室形成的关键性线索,说不定也能指向凶手。然而几人也讨论不出密室的形成手法。这间别墅的所有房间都没有配备钥匙,要反锁,只能从房间内转动门把手下的旋钮。然而四处找了找,都不见什么特定的机关。两条路都堵死了。五人回到座位上,苦思冥想。卞景和脑袋晕晕沉沉,捧着小本本无意识地写写画画,纷乱的信息杂糅在脑子里,像是滚动的针球,带来更加深刻鲜明的痛苦。一双大手伸过来,轻柔地用指腹抵住卞景和的太阳穴,规律地按揉。这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本该柔软的指腹处也有着厚厚的茧子,触感厚实温暖。卞景和回过神来,便见到宗柏靠在他身边。也许是生了病,连带着心理都脆弱了些,他竟然没有阻止,反而若有似无地蹭了蹭对方,像是只被挠下巴毛毛的大猫咪。宗柏心中暗喜,脸上却正色,一手扶起他,接过他手里的小本本,口中跟个老妈子似的教训道:“好了好了,你都这样了还看!再不赶紧休息会儿,等下可真就烧傻了!这明环暗环的,交给我们来盘好了,总能知道点……”等等……啪!卞景和猛地抓住了宗柏的手臂。用力太大,甚至发出了清脆的一声皮肉相击的声响。宗柏愣住,英俊的眉眼瞪大了,疑惑地望向激动起身的卞景和。“怎么了……?”他小心问道。卞景和却完全没听见似的,以一种病人身上难得一见的敏捷与活力,猛地抓回宗柏手上的小本本,拿着笔刷刷地飞快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来回踱步。他红通通的脸颊上显现出一种奇异的兴奋与活力,一双漂亮清冷的眼睛原本被烧得迷迷糊糊的了,现在却燃烧起旺盛的火光,足以照亮一切迷雾阴暗、找寻到真相的火光。众人都屏住呼吸。
显然,卞景和抓住了什么关键线索。白昼忍不住抓着裤腿,小声问:“卞哥……”邻座的木婉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糊到他嘴上,示意他不许打扰。白昼委委屈屈地坐好,眼皮子低垂着。卞景和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的大脑原本就因为高热而混沌,此时挤出一点清明来思索便已很是勉强,自然顾不上其他。几圈之后,圆珠笔尖用力在小本本上一圈一点,发出干脆利落的一声。卞景和定住脚步,抬起头,走到白昼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孩子:“白昼,你的大衣口袋里有什么?”众人皆惊。白昼吃惊地张大嘴巴。他左右看看,一双狗狗眼里很是无辜,但却没有开口辩解什么。其余几人纷纷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全新眼光看着他:卞景和那么说了,想必白昼就是他推理出来的真凶a。想不到白昼看着天真无辜,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沉默良久。白昼突然咳嗽一声,仍旧是孩子气地挠挠后脑勺,很不好意思地说:“好吧,就知道瞒不过卞哥。”他从大衣兜里掏呀掏,掏出一根透明的细线。木婉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复杂。在她眼里,白昼还是个少不经事的小男生呢,结果却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唐笑笑更是懵逼地盯着白昼,嘴唇微微蠕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实在是白昼的表现无懈可击。也许也有前几个本的固定印象,白昼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天真幼稚,完全不会让人怀疑背后的深意。卞景和坐回沙发上,翻看着自己的笔记,口中解释道:“其实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了,哪怕你再怕疼,也是个大男生了,总不至于因为手肘被刮破点皮肉就倒在地上哇哇大哭,翻来覆去。现在想想,是因为当时就在偷偷回收这条细线吧。”白昼抿着嘴,轻轻点头。宗柏反应过来,走过去模拟了一遍密室形成过程:将那条透明的细线绑在地上的玩具火车头上,另一端绑在旋钮上,随即启动火车,在播放音乐的十秒内迅速出门,十秒后,火车开动,带动细绳,从而拉上了旋钮。反锁成功。密室完成。火车孤零零地在地上开了一分钟左右,便自己停了下来。白昼走过去给宗柏开了门,解释道:“其实系统教我把线绑在火车头的底盘那里,这样它开出一段距离后,细线就会脱落在地上。”宗柏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所以你急着第一个开门进来,就是为了回收地上的细线?那你为什么不趁着出去处理伤口的时候把线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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