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到嘴边,谢星河又记起自己联系孙灿时,对方百般推辞的话语:“不是我不帮您,主要是余丞他比较忙,工作的事情我实在插不上话,他连个拜年视频我都催了无数遍,这会儿还没发给我。”毕竟孙灿也没敢老实讲余丞这边的情况。比起余丞跟薛济的那些流言蜚语,自己前一刻亲耳听见的那几道嗓音那才叫震撼人心。想来要做个海王,也得有几分本事。尤其是当下关于褚寒峰的言论争议不断,他只能默默祈祷余丞别翻车,至少在这档口别出事才行。谢星河琢磨几秒,改口道:“还能做什么。”余丞:“嗯?”谢星河:“这不是想你了么。”余丞:“……”余丞拿余光瞅了瞅正若有所思的褚寒峰,一时间心里有些发憷。实在不是他多心。毕竟他刚被褚寒峰吓得不轻,这会儿谢星河又含糊其辞来这么一句,余丞觉得自己心脏有点不太好。“我最近比较忙……”余丞将原先对付褚寒峰的说辞,又拎出来废物利用了一遍,“你知道的,我爸身体不太好,我想多陪陪他。”谢星河一想也是。也不好再勉强。待闲聊几句后挂断电话,余丞一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小心翼翼上了桌。比起昨晚上,今天中午是浇了黑椒汁的牛里脊和一碗奶油海鲜汤,简单了不少,想来是褚寒峰自己下得厨。而褚寒峰似乎刚刚才从长久的思绪中脱离出来,瞧着他满脸警惕的模样怔松了少顷,旋即又恢复常态,慢慢悠悠问:“还没到需要下药的程度,你放心吃。”余丞喉头一哽,似是故意要跟褚寒峰作对,将浓汤从手边挪开分毫,尝了口肉质鲜嫩的牛里脊,倒没想到褚寒峰手艺不错,煎得刚刚好。吃着吃着,差一点忘记正事。“对了,”余丞清了清嗓子,“等雪停了我就回去,反正看你活蹦乱跳的,也没什么事。”褚寒峰稍顿:“提起裤子就不理人了?”余丞恼羞成怒:“你闭嘴。”褚寒峰看了他两秒,旋即慢慢悠悠眯了下眼,眸底漫上几许极其浅淡的笑意:“其他人知道你这样吗?”“笑什么笑,”余丞咬牙切齿道,“再笑揍你。”褚寒峰盯着他的眼睛:“行啊。”“……”“这都要揍好几遍了,也不见你动手,”褚寒峰想了下,“那你回去后记得联系我,之前给你提的事,咱们再商量商量。”“……”“知道你脸皮薄,我尽量不告诉别人。”尽量。这话实在是威胁感满满。果然,一步错,步步错。
色字头上一把刀。余丞几乎快要忍无可忍:“褚寒峰,你再不做人我——”一句话未毕,忽然被褚寒峰打断。对方似是忽然想起什么,饶有兴趣提了一嘴:“说起来,之前你非讲我要把你关小黑屋,整天折磨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能是什么意思?要他死的意思。但这话从褚寒峰嘴里说出来, 连同前几句一块儿听,就很难不让人想歪。哪怕是对自己那回喝醉酒后的胡言乱语有点印象,余丞也依旧打死都不承认。爱咋地咋地,说起来就是记不清。他一口气刚提起来, 眼前忽地一黑。褚寒峰毫无征兆抬手蒙住他的眼睛:“像这样吗?”余丞诧异眨了眨眼, 眼睫便轻轻搔过对方的手心。褚寒峰笑:“还是看着人比较好。”说着便在余丞缩脖子之前先收了手, 与他对视:“不然就没意思了。”“你有毒吧。”余丞捏了捏后颈, 眉眼间似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热, 让他忍不住又挠了下眉心,咕哝骂:“说了不准动手动脚。”褚寒峰好整以暇抬了下眉。余丞又补充:“动嘴也不行。”褚寒峰:“嗯?”余丞:“再动就灭口。”午后终于短暂地停了雪,余丞趁此机会往回赶,而褚寒峰也难得好脾气的没使绊子, 似乎是心情不错,说是不放心他一个人走,还准备他送回家。余丞莫名其妙:“你开我的车把我送回去, 那你自己呢?”褚寒峰低头看了眼时间:“要不你再把我送回来?”“……”沉默两秒,余丞吐槽:“你有病吧。”“行了, 逗你玩的,”褚寒峰说,“蹭个车, 我去找薛济。”余丞好奇:“找他做什么?”褚寒峰拿了外套递给余丞, 见他穿上, 还顺手替人把拉链一直拉到了顶,见人把瘦削下巴埋进了衣领里才善罢甘休:“这也是包养的一环?需要报备行程?”靠。余丞觉得短短两天,他就把大半年的脏话全都骂完了, 甚至算下来,一度还有点超标。待把人送到公司楼下, 褚寒峰下了车,余丞便黑着脸直接把车驶远,再没给人留半个眼神。结果到了家里,也没看见余征祥的影子。等电话打过去才知道,对方已经跑回老家,这会儿已经坐在了老屋前的院子里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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