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被突如起来的狗粮给虐得不轻,酸溜溜吐槽:“这辈子?难不成还有上辈子?”不料褚寒峰竟然真的轻飘飘接了一句:“说不定呢……”“啊?”裴彦顿感不妙。褚寒峰说:“上辈子也喜欢。”“上辈子?”“是啊, 你说褚寒峰是不是被打击得太大,如今转了性,哄余丞跟供财神爷似的。”余丞期间离座去了趟洗手间,听洗手池边有人嘻嘻哈哈打电话聊天, 步子稍停。便见那人洗完手后将手机外放关了, 继续道:“以前不是目中无人谁也瞧不上么, 如今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 没了褚家继承人的位置,还不是……”话到一半,转头就对上一双微敛的笑眼。明明连嘴角都带着平日里似笑非笑的弧度,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看得人后背直发毛。余丞字字清晰问:“不是什么?怎么不讲了?”对方笑容顿收,面部表情有瞬间的慌乱。好不容易在须臾后又镇定下来,随口道:“讲什么?”说着, 那人心思一转,料想余丞看在裴彦的面子上, 应该也不至于跟自己彻底撕破脸。况且说到底自己也不是没有人撑腰,若真闹出什么事来,先低头的人是谁还说不定呢。“你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走走走, 咱们继续去里头玩!”那人转眼笑呵呵挂断电话, 勾着余丞的肩膀往回走,哪知没走几步,手上忽地一阵剧痛!“嘶——!”余丞姿态随意, 偏偏手上的力度却不小,仿佛打算将人的手指头给掰碎, 半点没把眼前人吃痛的吸气声放在心上:“跟谁动手动脚,和你很熟吗?”“余丞你是不是有病?”对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也不知道是被痛的,还是被气的,急促喘了口气:“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跟人翻脸是不是?!”这动静一出,不远处的侍应生连忙叫来值班经理。转瞬值班经理见左右都得罪不起,只能向裴彦求救。一包厢的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往外窜。裴彦赶到的时候,余丞正漫不经心站在原地拿手机发消息,听见脚步声,抬头瞅了一眼。结果发现褚寒峰已经站在了自己跟前。“我被人欺负,”余丞不耐烦说,“你怎么才来?”褚寒峰一睨狼狈跌在地上的第三人,那人脸色发青,闻言更是觉得不可理喻:“我呸!打人不说,你还先委屈上了?”余丞满脸的厌烦更盛,揉了揉手腕往前迈出一小步。
这一副要打人的架势,对方见状立即哆嗦了一下,下意识蹬腿朝后挪动半寸。余丞摊手,轻飘飘道:“你自己摔的,我可没动你。”“你——”那人怒不可遏,满嘴的脏话全噎在嗓子眼,只觉得面子上挂不去,憋了半晌才接着道:“你敢说你没动手?”余丞不以为意歪了下脑袋,眼神无辜又懒散:“你自己手不干净,乱碰人家还有理吗?”“我哪里……”“跟你很熟吗?”余丞面不改色,“搂搂抱抱的像什么话。”对方懵了半秒,险些气笑了,从地方爬起来时还踉跄了一下:“真以为老子以前多看你两眼就把自己当什么稀罕宝贝啊,告诉你,等我以后发达了,让你给我暖床都不配。”结果话音未落,后颈被人拎着衣领往镜子上砸去——在场人脸色骤变。就连余丞也是一愣,脱口而出:“褚寒峰,你做什么?!”“啊啊啊啊——”对方几乎已经是大脑宕机,恐惧感比痛感来得更快,骤然间与镜中面如死灰的自己对视,猝不及防僵住,整张脸定在了仅仅离镜面只有几厘米之隔处。而抵在水池边的腹部里已经是翻江倒海,骤停之后,血气直冲大脑。仿佛全世界都安静得不像话,唯有身后传来褚寒峰不带一丝起伏的嗓音,冷冷道:“就凭你?”“……”“狗仗人势也得看看背后的人有没有那个本事,乱咬人的狗,不栓绳可不安全。”所有人都没敢吭声。毕竟在外人的印象中,褚寒峰向来冷静自持,尤其是这伙圈子里的富家少爷们,自小就将褚寒峰打上了“别人家孩子”的标签,泾渭分明鲜少主动靠近,又不敢轻易招惹。更别提这种褚寒峰亲自打架斗殴的场面,放在以前更是想都不敢想。哪怕是曾在网上流传的视频里见过褚寒峰与褚世华对峙时的狠厉手段,也看过那些营销号落井下石造谣褚寒峰有暴力倾向的诱导性文字……但如今亲眼见到,还是免不了愣住。仿佛看见清风明月的贵公子撕下长久的那层伪装后,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真实模样,反倒比他们这些放荡不羁的二世祖更无所忌惮,更疯得厉害,无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有裴彦还在一个劲地问余丞有没有哪里受了伤。余丞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打了个哈欠上前问褚寒峰:“大少爷学人家打架做什么?有没有磕着碰着?痛不痛?没事吧你?”所有人一时无言:“……”确定没问错人?对方明显也觉得自己受到的侮辱,一时间口不择言:“栓你大爷的绳!谁不知道你褚寒峰被褚家扫地出门,褚世华意属的接班人是刚回国不久的褚二少爷,我告诉你,我跟褚家二少爷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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