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三月,没了冬雪天的寒风刺骨,街上的人们脱下了冬衣,淅淅沥沥地出来吆喝着摆摊,卖油纸伞的,卖木偶的,还有竹篮灯笼,琳琳总总摆了一条长街。
长鸣小镇并非总是如此繁华热闹,今天是农历三月初三,是大羲王朝规定的一年一度的在位皇帝生贺日,为官人员全体休沐,大赦天下,特批在役服差人员回家探亲。
长鸣小镇自也不例外,虽非京畿重地,但也有不少低等兵士批假回乡,全家团聚。小镇自三天前便已家家摆上灯笼红烛,不仅庆祝家人团聚,也是与天同贺,寓意明年有个好丰收。
小衮儿就是在这热闹的一天跑出来玩耍的。他刚出门时摔了一跤,灰头土脸的,但他丝毫不觉得难堪和疼痛,因为街上琳琅满目的吃食和玩具足够吸引他的注意力了,只是回家怕是要被爹爹骂了。
家里的吉婶儿今天也出来给自家的女儿小豆子裁制新衣,小衮儿没了玩伴自然寂寞,想着偷跑出来正好看看能不能巧遇小豆子。
衮儿年方五岁,出生在长鸣小镇,打小衮儿有记忆以来,吉婶和小豆子就在家里住了,吉婶算是家里的“管家”,家里的一应大小事都是吉婶包办。小豆子则是比自己大上两岁,算是青梅竹马。
小衮儿跑了一会就跑累了,手里捡起一根地上掉落的柳枝,想自己给自己编一个头环带上,低头编着编着,一时不慎撞了个人仰马翻。
“嘶——,呦,这不是滚滚吗,你爹爹呢?”姜栗也被顶了一个趔趄,正打算出口教训一下没长眼的家伙,谁知,低头一看,竟是隔壁的小滚滚,讪讪地挠了挠头,便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打算拉起小衮儿。
小衮儿一时不察,被撞了一个屁股蹲,心想自己这张黑脸估计弄脏了富贵人家的外衣,这下更要被爹爹骂了。
小衮儿这么害怕爹爹并非因为爹爹脾气暴躁,相反,他自认为爹爹是天下第一顶好的脾气。只是前段时间爹爹看到小豆子上了私塾之后,便也要求自己一起跟着去,小衮儿哪里肯去,撒泼打滚招招用上,也是无用,便只好低头保证自己安安生生,老老实实,绝不闯祸,只求可以迟一些进私塾。
好消息是爹爹同意了,坏消息是这才没多久,自己便闯祸了。
小衮儿揉了一下额头,预料之内的训斥没来,反倒听见了熟悉的嗓音。
“姜叔叔!”小衮儿欢呼道,“您怎么也出来了,您不去挖野菜吗?”说着搭上姜栗的手蹦跶了起来。“我是自己出来的,爹爹在家。”
“……”首先,那不是挖野菜,是挖中药,其次,我又不是猴子,天天跑山里挖药算什么。不过他并不打算解释给面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听。因为解释了也没用,小衮儿几年如一日的认为自己是山里的猴子每天出去挖野菜,必定是他那个病秧子爹的功劳。
“你这小脸怎么全是土,走,回家我给你擦擦。”姜栗本就是要回家,只是看见路边的一个捣药杵便停下观摩了一会儿。
小衮儿其实也想回家了,没找到小豆子,也玩耍的够了,便乖巧地跟着姜叔叔回家。
“听你爹爹说,你马上就去私塾了是吗?私塾可是一个好地方,你去了那里,你爹就能省心啦。”姜栗顺道给小衮儿买了一个棉花糖,算是去私塾之前的慰藉了。
小衮儿一听私塾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生的极白,小脸蛋肉鼓鼓的,大大的小鹿眼睛平时一眨一眨的,惹人喜爱。此时眉头一皱,活像一个满经风雨的小老头,甚是有趣。
姜栗也极喜欢逗他,谁不喜欢一个白嫩嫩的小不点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愁眉苦展呢?
长鸣小镇位于大羲王朝西北边界处,与赤耳丹接壤,此地民风淳朴,善做皮毛生意,畜牧发达,地广人稀,环境优美,四季分明。
姜栗家位于长鸣小镇中心城区外围,坐落于青山脚下,几处院落依山而建,比邻而居,互通有无,姜栗与小衮儿家便是邻一墙之隔。
令姜栗感到不对的是,自从出了市集后,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不过姜栗医术高深,武功确是平平无奇,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便赶到了村落附近,此处已不像中心城区繁华热闹,不过炊烟袅袅倒别有一番温馨。
拐过一个弯后,便见路旁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车身虽并不繁华,装饰简约,却是非常的气派,车顶四角挂着四个大铜铃,随风而响,清泠动人。姜栗都在想这么大的马车是怎么在一路泥泞中走来的。
姜栗本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借道休息,并未多想。待走近了看,姜栗这才发现马车只是外表并未太多装饰,但是通体的乌木泛着凌冽的光泽,显然是极好的楠木制作而成。楠木价贵,一把椅子已经是极其富贵的象征,更别提这么一辆庞大的马车了。
这已经不是富裕,而很可能是皇亲贵胄了。
此刻姜栗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辆马车恰巧停在小衮儿家门口,显然不是一个人就能驾驭的,而此时却空无一人,马车里也不像有人的动静。
姜栗只想知道慕云帆的安危,他这个风一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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