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能进了吗?”路光看向江畑,江畑笑道: “如何能收穆太师的金锭,穆太师请。”“不知穆太师来此要见何人呢?”“六殿下。”其实只是走一个过场,江畑不问,也知道穆越如今来诏狱是为了见谁。萧钰峙瞧见穆越之时,浑身无一处伤好,他缓缓起身,脚下镣铐的声音作响。路光与江畑陪侍在一旁,穆越回头看过去,便道: “我想与六殿下单独聊聊。”“您请自便。”路光与江畑相继离去,唯剩下萧钰峙与穆越。因着前尘旧事,萧钰峙唤他一声: “老师。”借着狱中的火光,穆越仔细看他,上下打量着,倏然,他大惊: “你好大的胆子!”萧钰峙闻言,摇了摇头: “学生不知老师所言为何意。”“你二人皆是我教出的学生,旁人说你们不仅志趣相投,就连模样也是像上几分的。可我如何分辨不出来?”说罢,穆越笃定道∶ “你是袁沣。”许久,没有人唤过他这个名字了。“老师您再仔细看看,是否错认了。”穆越摇头: “不可能!你不是他。”萧钰峙只是笑: “若我是他,老师想要如何,若我不是他,老师又要如何?”“若你是他……”穆越低声, “若你是他,我扶你至帝位。”“若你不是,我亦扶。”萧钰峙抬眸: “老师便不怕,乱了血统吗?”“陛下做出如此行事,乱了血统又如何?”穆越闻言一怔,既已来寻他,便是想要告知他真相。穆滟斐死了,以萧逸琅的性子,必不会答应他,只有萧钰峙可托。“陛下,是何行事?”他已隐隐猜到一些,却还是朝着穆越问去。穆越冷笑了声: “当日你在朝堂上未敢喊冤,并未将北境的真相宣之于口,不正是因为幕后黑手你已了然于心么?”“老师。”“是陛下。”穆越复又强调了一遍: “你没有猜错,正是陛下所为。”“当年绢丝案是他错判,不肯直视朝堂之上的弊政。今时他无视北境军情,按下兵部与户部的消息,迟迟不发援兵,任由北境大军倾死。”穆越冷笑,此事他一直知晓。不若,谁人敢将火药配方泄露,谁人敢知军情不报,不上达天听,谁人能与突厥人达成盟约?只有当今天子。从前他打算将真相告知太子。毕竟,萧逸琅待他这位父皇也是恨之入骨。如若不是因为他,元皇后不会死。
当真是因为忌惮宋家,才不得不立宋锦虞为后么?是他想要用宋家的权势压过元家,这才立宋锦虞为后,逼元皇后赴死。倒是那日穆青绵的话提醒了他,如果他的女儿嫁入东宫,顺理成章地做了皇后。将来他穆家何尝不是“陛下,蓟州军情刻不容缓,请您即刻派人出兵。否则,中原危矣啊!”“朕何尝不知要出兵!”皇帝怒道, “平日里在京吃喝享乐之时有你们,到了要出兵之际,竟无人可用!让你们的儿子去,都去!朕便不信,举一国之力,还赢不了突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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