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家是蓬莱岛上唯一的修仙世家,甚至规模体系堪比一个中等门派,其声名更是远扬于整个东洲,在漫长人修历史中涌现出无数奇人异士。可纵使是脱俗论道的修仙世家,也免不了家族内为私欲而起的龙争虎斗。翁驭瑚是正支嫡长系那一脉的,照理也不至于在各派斗争中无能为力。可偏偏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她与夫君在修行上都没有什么卓绝建树。如今皆过了寿元一大半,修为也不过是一个金丹中期,一个金丹后期。她自然无意参与派系权术之争,毕竟就她夫妻二人这点修为只能充当炮灰。
翁杳是他们夫妻二十年前诞下的孩子,生于雪夜,得小字雪奴。二人晚年得子,自然将他视作心尖尖上的珍宝。可他们的孩子在修行上也完美遗传了夫妻二人笨拙,根本不适合翁家杀意毕露的蓬莱术法。
更糟糕的是,身为双性的翁杳是天生炉鼎之体。这意味着一旦体质暴露,就会引来无数豺狼虎豹的觊觎,最终沦为禁脔,人尽可夫。修仙界一向强者至上,无论途径。更何况炉鼎并非禁忌……没有门派归属的炉鼎无人保护,所有修仙者只要实力强劲便可占有,一个炉鼎如有过成百上千个主人也不稀罕。而有了门派归属的炉鼎也不过是该门派专属的性奴,好不到哪里去。宗门何人突破需要,便被指派到哪儿处。炉鼎大多衰亡得早,被吸干最后一点儿修为后便会被弃之如敝履,连坟都没有,扔在后山被野兽分尸殆尽,连一捧骨灰都没留下,这就是大多数炉鼎的命数。
他们将翁杳早早送来不周山,缘由其一是不周山修行方式包容万象,无论天赋优劣都可轻易入门,只是后续修行便看个人了。雪奴天赋一般,悟性倒不差,只是性情浮躁顽劣,难以静心。更何况他还是个双性炉鼎,一旦被宗门所知,下场自是不堪。这种性子与天赋注定雪奴在其他宗门难以成为被重点栽培的内门弟子。而不周山三长老正好是翁父的老相识,儿子可以保全秘密并在他名下做个内门弟子。
其二是保翁杳周全。修真界残酷,门派内的修真者也看菜下碟。有三长老护着,就算他们的亲亲儿子将来真长成个草包……也不会遭受门派中人的过分欺凌。再者,放眼于整个修真界。不周山毕竟底蕴深厚,又是如今六大宗门里最为低调的一个,极少参与波诡云谲的门派争锋。伤春悲秋一些地去想,若是他两寿终正寝或是翁家内斗祸及池鱼……翁杳在安稳的不周山至少捡得回一条性命。
但,二人未曾料到须倚靠不周山护儿子安危的一天会来得这样早。
她不犯人,人却犯她。
大抵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罢。翁驭瑚看着面前被解了禁言咒仍别过头在哼哼唧唧的傻儿子,叹了口气,从袖口掏出一个储物袋递了过去:“雪奴,你把这个收好。这是我同你阿爹与萧家讲好的嫁妆,待你与萧镜台行过道侣大典、结了道侣契,才能将此物交予他。”
不周山能在门派内护儿子无忧,但碰上下山历练等事务便说不准了。因此,她为翁杳作了第二手的打算——将传下来的五行剑法作为筹码换来萧镜台的道侣身份。萧家不是什么名门世家,可偏偏出了萧镜台这等修行一日千里的英才。此子日后必定能在修仙界翻云覆雨。五行剑诀在他们这等庸才手上没用,还不如为儿子换来一个稳当可靠的夫婿。
翁杳骄纵傲然的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扯开袋子往里看了一眼:“咦?他们家就要这个?我小时候就背完了,也没什么厉害的嘛!”
翁驭瑚用指关节敲了敲儿子的头:“那是你悟性差,所以对你来说没用。你可别把你背过五行剑法和拥有五行剑法的事告诉外人,它在世人眼里可是不可多见的天阶秘笈。”
少年撅了撅嘴,忽然忸忸怩怩地问:“那,那什么时候举行道、道侣大典?”
“我家囡囡等不及了?”美貌女修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又很快敛起笑望着窗外幽幽道:“七日后。”
“哈?!这么快”
翁杳皱着眉头。那这样的话,连逃婚计划都没多少时间思考了。况且……况且,七日后恰逢小师弟郦钰的生辰!他心悦于小师弟,也自然为这天准备了许久。纵然修仙者寿命悠悠,许多人不大操大办生辰礼宴,可于亲友间也还存有互送礼的习俗在。近来修仙界年青的修真者间流行一岁一礼的送礼方式,他也足足为小师弟备了十八份礼物。
他才不想错过亲手将它们递给郦钰的机会呢!而且他也想看看到时候萧镜台的表情。让那个讨厌鬼情敌看看,什么才叫财力!什么才叫追妻!哈哈,萧镜台的礼物肯定会被他的十八份礼物比下去的!
翁驭瑚接着道:“我与你阿爹要闭关一阵子,这回便多给你些零用。切勿多花。我们指不定何时便出关了,到时候再来查你账。”
翁杳笑眯眯应下并接过又一个储物袋。他面上看着倒是乖巧,内里却不然:哎呀,就算爹娘闭关,下人也会来送丹药符咒灵石那些东西的,穷不死他。
“还有,切勿悔婚。道侣之间心意相通固然好,可最重要的是可以于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有个倚靠。你刚来不周山时,不是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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