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她便闭了宫门,一闭就是三日,谁来都说不见。眼见系统定下的期限逐渐逼近,贺云心中越发焦急,却不舍得再用积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学着寻常的手段达成目的。下药?试了。他借着韩素风寒未完全痊愈的借口偷偷将药下在郭太医每日带去的药包上,然而,全部都石沉大海再无消息。刺杀?试了。身份使然,他不便出面雇请杀手,只能自己出马,然而,每次还未碰到宜春宫的门便被季白檀发现了。强加罪名?他倒是想借着偷来的身份给韩素下个不敬太子的罪,但耐不住某人闭门谢客,使得他毫无办法。新春大宴的前一日,韩素坐在桌前,着手描摹着一枝白梅,季白檀侍在一旁为她磨墨。宜春宫的大门就是在这时被打开的。彼时初荷正拿着把剪子修剪宫前的腊梅花,突然听见屋门猛地被敲了三声,紧接着,一个稍显傲慢的女声隔着门板传了过来。“此处可是丞相之女韩素的居所?”初荷动作一顿,放下剪子行至门前,提高音调:“我家小姐这几日不见客。”“由不得你。”那人冷哼一声,“听好了,我家小姐要见她,命你现在就将门打开。”初荷眉头轻蹙:“抱歉,我家小姐说了……”“玉竹,你和她废什么话。”这个声音更为年轻稚嫩,却也更为傲慢,“本小姐数三下,倘若你不开门,本小姐便让人将这门撞开。”“三。”初荷眉头拧得更紧,面露犹豫之色。随即嘎吱一声响,韩素听到动静,从内屋推门而出:“出什么事了。”“小姐。”初荷松了口气,“外头有个人非要见你。”韩素挑眉望向紧闭的门,下一瞬,某个熟悉的声音再响起。“二。”初荷焦急道:“小姐,她要将门撞开!”韩素淡声道:“开门吧。”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落,沉重的雕花门被人从外推开,韩素敛着眸,果不其然看到了某个爱闹事的小家伙。顾珊将头抬得高高的,面上的表情有些别扭,她双颊微微泛红,将手中的东西猛地甩过来。韩素眼疾手快地接住,仔细一看,发觉是那天她借给顾珊的披风。韩素懒声道:“来还披风,就这个态度?”顾珊气急败坏地抬头:“本小姐这几日每天都来!你自己闭门谢客怪得了谁!”这倒是让韩素有些惊讶:“每日都来?”“你别误会,本小姐才不是想来见你。”顾珊冷哼一声,“你那件披风丑死了,放本小姐那儿掉本小姐的面子。”“是吗,那真是让我伤心。”韩素将披风叠整齐放在臂弯上,抬头却发现顾珊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有什么事吗?”
顾珊别别扭扭地站在原地,粉红的云霞缓缓爬上双颊:“那天……”韩素挑眉:“什么?没听清。”“那天……你。”“再大声些,还是没听清。”事不过三,顾珊一咬牙,大吼道:“我说!那天!谢谢你!听清了吧!啊!”喊完话的顾珊满脸通红,因为情绪激动,头上几根没梳顺的发翘了起来。“这回听见了。”韩素笑道,顺手揉了一把顾珊翘起来的头发,“不客气,顾小珊。”顾珊猛地一愣,气急败坏:“韩素!你才小!”韩素俯视着她:“你先高过我再说吧。”“你给我等着!”顾珊瞪着她,“玉竹!我们走!”玉竹应声,也狠狠一瞪韩素,跟着骂了两句,谁料顾珊突然冷了脸:“磨蹭什么!还不赶紧走!”韩素摩挲着手中的披风,目光戏谑地望着顾珊气急败坏的背影,轻笑一声。“小姐,难不成……这位便是长安侯最受宠的幼女?”韩素瞥了初荷一眼,懒声道:“背靠长安侯与太后两座大山,性子骄纵点也正常,下回和她碰见,避开就是了。”初荷了然:“小姐,奴婢明白。”然而,这世上总有些事是避不开的,不过短短一日,两人便又见了面。今日恰好是新春大典的举办日,韩素一整个下午都被拉着整理造型,换了十几套衣服,好不容易整顿完一切,落日都已西沉。初荷开了宜春宫大门,转过拐角的那刻,便撞上了一个人。顾珊今日着了件明红色调的华服,墨发高高束起,面上的妆精致到每一根睫毛。她孤身一人蹲在角落,眉间堆积着燥郁,听到嘎吱一声响,急急忙忙地站起身,装作路过的样子,拧眉道:“怎么随便逛逛都能碰上你,什么运气。”韩素好笑道:“顾大小姐怎么走能逛到东宫来。”“你管我!”顾珊气道,“少自作多情,谁会刻意来找你!”“好好好。”韩素失笑,“那大小姐逛累了没有,要不要与我一同去赴宴。”顾珊搓了搓手臂,突然有些委屈。她从未时开始守在这儿,吹了一个时辰冷风,腿都蹲麻了。“你认得路吗?”顾珊矜傲地一抬下巴,“看在你今天打扮得还行的份上,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带你过去吧。”初荷实在看不下去了,正欲插嘴,韩素却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她的手,对着顾珊轻笑道:“确实不认得,麻烦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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