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扎温柔地抚摸着掌心的白鼠,乖巧应道:“好的姐姐,我一会儿便回去。”韩素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此地,于是,寂静的湖畔又只剩下阿木扎一人。他盘腿坐在地上,冰蓝的双瞳亮晶晶的,一下下抚摸着白鼠毛茸茸的身体。白鼠放松地趴在他掌心,全身心地信任他,将肚皮敞了出来,懒洋洋的。阿木扎咯咯笑着,用方才戳土堆的木棍狠狠往白鼠肚里扎了进去。白鼠吱吱惊叫一声,很快就死了,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空。鲜血从肚中爆开,溅到了阿木扎脸上,与他天真的神情混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他又往白鼠肚子里戳了两下,觉得没意思后便拔出木棍,徒手拨开白鼠的皮,将模糊的一团血肉塞进了嘴里。血腥味在湖边蔓延,阿木扎两颊被塞得鼓鼓的,不时听到嚼骨头的嘎吱声。等嚼得差不多了,他喉咙一用力,便将白鼠吞了下去。然后他咯咯地笑了,牙齿上挂着肉末残渣,很开心。-------------------- 机关=====================窗前的梅花又落了,晃晃悠悠地飘荡至地面,被来来往往的人几脚踏碎,碾作尘埃。阳光融融地照进来,给屋子里添了些暖气,但韩潇潇的脸依然惨白。她坐在窗前,桌上摆着一本摊开的书,上面密密麻麻挤着黑色的小字,还画着两幅古琴的拆解图。初荷蹙眉在一旁绕来绕去,嘴上念念有词:“二小姐,你说大小姐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快半个月了,总不会出事了吧……”韩潇潇垂着眸子,眼底的情绪被挡在了阴影之下,她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书,看样子却又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初荷急道:“二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呀!”“嗯?”韩潇潇被这一声弄得清醒过来,她看向初荷,轻声道,“别着急,姐姐一定不会出事的。”“唉,小姐也太胡闹了,竟然就这么瞒着所有人跑到了西凉州,太危险了,亏得打赢了,不然……”她嘴里嘟嘟囔囔,说到一半顿了一下,委屈道,“二小姐也真是的,大小姐瞒着奴婢也罢了,怎么二小姐也帮着她瞒消息……”韩潇潇很浅地勾了一下唇角,眼底却看不出什么情绪:“好啦,我相信姐姐。”“话虽如此,但到现在也没个准信……”初荷在屋里走走停停,抱怨道,“小姐也太过分了,就这么丢下奴婢……”
“谁说我过分?”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音嗓,紧接着,嘎吱一声,半掩的门被推开,金子般的阳光便铺天盖地地倾洒而下。初荷眼睛一亮:“小姐!”韩潇潇也站起身,轻声道:“姐姐,你回来了。”“多日不见,潇潇倒是文静不少。”韩素一边轻笑着抬脚,一边掸去身上的灰尘,“宫里的事太子去办了,我一下马车便赶来相府,谁知还没入门就听见某人暗地里说我坏话?”初荷毫不心虚,甚至还敢当着韩素的面再说一遍:“小姐,你把奴婢抛下难道不过分吗?”“过分,过分。”韩素毫无诚意道,“我错了。”“潇潇。”她笑道,“这段时日多谢你了,你做得很棒。”韩潇潇摇了摇头:“没帮上姐姐什么忙。”“这几日我要待在藏书室,父亲若是问起来,你们记得帮我回一声。”初荷下意识道:“小姐,有什么需要奴婢帮忙的吗?”“不用,你在外头守着便好。”说罢,韩素又将视线对准韩潇潇,笑道,“姐姐从西凉州带了些礼物回来,去挑挑有没有喜欢的?”送走了两人,韩素才拢上门窗,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物什搁在桌上。那是个通体透亮的玉盒,顶端的图腾机关古怪且精巧,镶嵌得严丝合缝,沉甸甸的,质坚如石——正是当日从冯将军处得来的宝物,也是系统提示贺云去抢夺的“琉璃石”。那玉盒在韩素手中转了一圈,又被藏进袖子里。韩素拐了几道,从梅林院的后门出来,绕远路去了相府的藏书室。藏书室偏远,想来的人没资格进来,有资格进来的人也没空来,长此以往,这地方便荒废下来了。尽管里面的书籍浩如烟海,也不过充当个装饰作用。拉开门的刹那,尘埃飞扬,韩素眯着眼睛使劲扇了扇,好一会儿后才敢抬脚踏入。外头有初荷与韩潇潇打点,她便安安心心地将门一关,一留就是三日。藏书室中存放着食物与水,虽然时间有些长,但不知用的什么方法保存,到现在竟还没坏。韩素燃着灯,一本不落地从头找到尾,等翻完最后一页,她将手中的书往桌前一扔,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此地已然被弄得乱七八糟,各式藏书凌乱地堆在桌上,几乎被垒成了一座小山,一旁丢着个咬过的大饼粗粮,再旁边还放着杯喝了一半的水。地面也东一本西一本地丢着些摊开的书,一式暗色系的封面,光是看一眼就知道讲的必定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始作俑者坐在桌前,跳动的烛火将她的脸映得明明灭灭。她一手支着头,一手转着指尖的玉盒,面上的表情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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