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晚跌坐在地上,眼眸中生出怨愤,没有生路可走,只想将胸腔里的恨都宣泄出来。“你根本不懂爱!”“难怪太妃娘娘厌恶你,先皇厌恶你,你根本是个怪物!”“储司寒!”“你根本不配得到爱!”“我诅咒你,诅咒你一辈子也得不到真心的爱!诅咒你一辈子孤独终老,不得好死,剖尸荒野,连个给你收尸的人也没有。”“或许吧,本王只图活着爽快,反正都成了死人,是荒野还是皇陵也无所谓,反正都感知不到。”储司寒波澜不惊,始终如一汪终年恒温的水,似是徐清晚骂的是旁人。他眸光一瞥,周圆已经会意。“圣上,这是落胎药。”落胎药一早就在耳房小灶上煮了,周圆将落胎药呈上,白瓷碗,热气氤氲,苦涩的药草味立刻充盈在空气中。天子端着药碗,一步一步走到徐清晚面前。徐晚清绝望的闭上眼睛,恰在此时,唱礼太监尖肃的声响起:“太后娘娘驾到!”储司寒一个眼神,卫松立刻会意,转身出去,立在丹墀上,抽出腰间配剑,爆和一声:“羽林军听令,圣上有要事处理,太极宫封宫,所有人不得进出。”羽林军将太后生生被在御阶下。“放肆!哀家是圣上的生母,我皇儿有事,哀家还看不得了,你们要造反吗!”卫松:“太后息怒,后宫不得干政,太后还是早些回去吧。”太后一指卫松,吩咐她的军队:“卫松犯上不敬,将他拿下!”太后这边的话音刚落下,她身后的军队全部拔出剑。御阶上,一道沉稳的声从殿内传来:“本王在此,谁敢动。”无数银甲羽林军从皇宫各处出来,银甲声如铃,整齐密密麻麻将整个太极宫,太后的人全部围住,所有栏杆上全部有弓箭手搭好躬,万箭齐齐指向地上。储司寒缓缓从殿内出来,手杖他修长的骨指摁着虎头,狰狞的兽首,纯金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金光,纵横的虎身,金爪锋利。玉阶下太后的士兵全部屏住呼吸,握着剑的手发紧,不敢再发出一声声响。储司寒这个人就是震慑力。他微微眯眼,像个天生的王者,立在高高的御阶之上,风鼓起他的大裳,睥睨着往下看。“太后娘娘是想强行闯太极宫?”太后指甲在掌心快呕出血,强硬挤出一个笑:“郢王误会了。”“哀家听说徐贵妃有孕,心中高兴,这还是圣上第一个孩子,心情急迫,想必王爷能体谅哀家一把年纪才抱上孙子的心情。”
储司寒:“要让太后失望了,圣上已经亲口确认,贵妃秽乱后宫,腹中的是孽种,圣上已经亲自了结了那孽种。”“你!”太后一口气没上来,人险些晕倒,幸而旁边随侍的内官扶了一把。储司寒:“太后身子既不好,还是先回宫殿休息吧,后宫出了这等事,圣上已经够伤心,太后您若是再有个闪失,圣上怕是心中更是难安,伤了圣体,不好。”太后瞧着兰花指揉着额角:“事实如何,哀家总要亲自去看看,亲自问问。”身后殿内猛的响起一声响亮的痛苦哭声,储司寒微微侧目,太医从屋内出来禀报:“圣上亲自灌的药,已经见红了。”储司寒仰头,威严的宫娥,檐牙飞啄,屋脊上的雪纯白干净,金色从天上洒下来,不带一丝温服的照耀着这个世界。他虽手上沾满了鲜血,却也不会从这些鲜血上获得快感。无关对错,只关立场。他的手上只分必需杀和不必杀两种人。储司寒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十分有礼的关怀:“袁太医辛苦,后续的事要劳烦你。”储司寒拄着拐杖,越过一个又一个羽林军,一步步从玉阶上下去,乌木的拐杖有节奏的点出“咔哒”声。停在太后面前,朝对方略略颔首,极为有礼的唤了一声:“太后娘娘,刚才多有得罪,只是朝事为重,太后娘娘想来也不想落个干涉政事的罪名。”“武将不可配剑随便进入太极殿,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您宫中的人就不好随意进去了。”温润有礼的像是个文雅的贤臣。太后可太知道他的狠辣和无情。“臣府上还有事,就不留了。”“郢王慢走。”太后亦客气,压着心里的怒气,同储司寒客气,只等他完全走过自己身侧,才急急上了台阶。入了太极殿,看见的就是徐清晚身下一片缓慢流动的血,一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念佛的手串狠狠砸在地砖上。这个人,就是一块石头,根本没有任何感情!花容月貌的前未婚妻,也能眼睛都不眨的杀她全家,堕她腹中骨肉。不近女色,没有软肋,全无感情,根本算计不到!太后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灰败。储司寒捏起两只琉璃玉球,麻木的扔进了罐中。他每杀一个人,就会往罐子里扔两只玉球,已经摆了慢慢三只罐子,这是第四只,杀的人太多,已经习惯了。只有心腹之人才知道,战场之外,储司寒杀的第一个人是他的父皇,庚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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