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想回来,觉得不高兴,我也不可能再放你走了,”他母指揉着她烟粉的唇瓣,“是你先招惹我的。”“招惹了我,你就要负责到底。”天光蒙蒙亮,储司寒照旧早早起床,张宝捧了衣服过来,现在他是真琢磨不透主子的心里,日日夜夜惦记着,人给弄回来了,又让人做宫娥干活。也没宫娥比主子还起的晚,哪里有宫娥可以和主子一起用饭,可她也不像侍妾。这到底是喜欢还是厌恶?“是喊宋娘子给您穿还是老奴给您穿?”“你伺候,”储司寒沉吟一瞬,又吩咐道:“给她安排点事务,不必太多,但也不许她闲着,做寻常宫娥就好,但也别叫她让人欺负了。”张宝认真揣摩了这话的用意,待储司寒一离开,就喊了小宫娥。于是宋知枝被昨日给她拿衣服的小宫娥摇醒的,她揉揉眼睛又躺了回去嘟囔,“这天还没亮呢。”“姐姐,宫娥就是卯时起床。”宋知枝又痛苦的躲进被子里,大冬天的,怎么还不让人睡觉。小宫娥一直细声细气的叫,宋知枝迷迷糊糊的起床,“还要做饭吗?”“张管事安排您给王爷索饼。”这当奴才的果然和做孺人没得比,宋知枝看灶上已经初初忙活好了一些菜式,她起的也算迟的了,原地蹦跳几下精神就好了,带上攀脖认真做索饼。她要将卖相做的好一点,这样王爷就能多用一些。“孺人--”灶房里人来人往,明亮的灯火勾出小姑娘的侧脸,陶姑姑有些恍惚,揉揉眼睛。“姑姑。”宋知枝一偏头,陶姑姑一身深色衣裳立在灶房的门上,她不顾手上满手的面粉,大步朝她跑过去,“姑姑。”“唉。”是她没错了,小姑娘圆乎乎肉嘟嘟的脸,额头沾了一点面粉不自知,没人的笑能像她这般,分开的时间不算长,不过十几日的功夫,陶姑姑怀疑自己是年级大了,所以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酸涩又肿胀。陶姑姑转着圈看宋知枝:“你有没有事?”“您看,我好好的呢。”宋知枝手背到伸手,身子前倾探过去蹭陶姑姑,像一只小鸭子,“又能见到您,真好。”陶姑姑伸手抱住她,抱了一会才松开。“你现在这是?”“我欠了王爷钱,五十两呢,现在做宫娥还债,做索饼呢。”宋知枝竖起两只沾满了湿面的手。
陶姑姑被她逗的笑出声,“宫娥好,我真以为你没了,吓死我了,做宫娥安定。”“会做吗?”“在家也常做的,”宋知枝道:“我多做一份,给您也尝尝,不过可能没王府里的好吃。”陶姑姑:“我年岁大了,就爱吃淡的。”宋知枝知道后院的事全靠陶姑姑安排,“那您忙完了过来,我煮索饼给您吃。”陶姑姑应下,看宋知枝忙活的像模像样,又同灶上的管事关照了几句才回去。宋知枝将索饼切的细细的,只是左等右等,陶姑姑都带了小圆过来了,也没等到张宝来通知开早饭。小圆忍不住湿了眼睛,又笑着,撸了袖子要煮索饼,被宋知枝拒绝了。“有时候王爷忙起来是不在王府用膳的。”陶姑姑坐到灶前烤着火解释。宋知枝所幸将索饼都放进开水里,“那咱们多吃点。”王府的灶房大,什么配料都有,宋知枝放了一点荤油调汤,又放了些蔬菜和大酱,吃起来就口味还不错,陶姑姑频频点头,“很劲道,你这擀面用了功夫。”小圆简单直白,“好好吃,奴喜欢。”宋知枝被二人夸的眼睛星亮,她也有能做好的事呢。吃过了索饼,同陶姑姑小圆分开,宋知枝又被安排了去园子里修剪花枝的活,西苑的一众美人也得了消息赶过来。姜梨上下扫一眼宋知枝的宫娥衣裳,手里一只硕大的剪子:“你这是被贬了?”宋知枝只好又解释一遍,“欠了王爷银子,做宫娥还债呢。”明画:“多少钱?”宋知枝:“五十两。”明琴就拍了她脑袋,“你是不是傻?王府家财万贯,王爷缺你那五十两?”“干嘛打我,”宋知枝揉揉被打疼了的脑袋,“你跟我有仇啊!”明琴从鼻腔里哼一声,“打的就是你这个榆木,你牵进那么大的事都能活下来,你就不会朝王爷说几句软化,好好求求他,哪里还用做这些粗活,白瞎你这二两肉。”宋知枝:“……我的活也不算粗,我还挺喜欢摘花的。”明琴深吸一口气,“笨死你得了,你既喜欢,帮我那屋子里也摘一屋子算了。”宋知枝:“我干嘛要给你摘?”明琴:“我是孺人,你是宫娥,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吩咐你干活你就得干。”宋知枝:“那干就嘛,你干嘛那么凶,你要多少枝?”明琴:“……我要一屋子!”宋知枝:“……不会把花园薅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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